大年初一,行人不上街,年味一年不如一年;颐和园里游人恰当,比热季清冷许多。走在西堤上,道旁枯木参天,时间在哪里,我看不见。
昆明湖水成了冰,无语凝噎,佛香阁看不见。湖上崎岖的是冰面,过了午后的阳光本该向西走,却在冰上结成方甸,玉上瑕疵四方割裂。我在飞机舷窗里看见地上农田,阳光也这样走,不再向西去了。沧海桑田并不需要百年,年年都来,悬在那里独自表演,周期大概只需要一两个季节。字典里没了“长远”,时间也就没了意义,不是吗?
沿着玉泉山轮廓的天色,呈樱花的粉红,夕阳无语,我不能理解。我从没见过这样的晚霞,它却不走,停留,刻意地让我观赏——我自作多情了。颐和园离城市有一段距离,新年的炮声很远,但凡能听得见的却都故作深沉,代表着烟花飞上天顿顿地梳离,软弱无力、染不红视线。我突然明白过来,樱花红的天,大概是被童颜不老的时间粉饰过的、退了色的“年”。
湖另一边有人呼喊:一声“呜喂”,一段乌鸦的啼叫,一声沉闷的炮响——“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