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成为了一名围棋老师，免费的，学生都是漂亮的姑娘，小明喜欢每次上课时听到她们的声音，尺方棋盘搭起的是帘幕，古人“闲敲棋子落灯花”，小明“闲敲棋子赏春光”。
“你为什么喜欢围棋？”小红一边摆棋一边问小明。
“喜欢它的简单纯粹，就像可爱的姑娘。”小明喜欢把玩白色的蛤碁，温润如玉，一如少女的肌肤。
“听起来有点儿辱没围棋。”小红笑着回答。
“那要看如何理解姑娘，如何理解围棋。可爱的姑娘拥有让人沉迷的微笑，围棋的微妙变化一样让人沉迷；可爱的姑娘可以成为灵魂的伴侣，让我们感悟人生，围棋的棋理哲思可以让我们参悟人生。许多东西本是一致的，之所以分了一个高下，是人们的偏见设定了人为的标准。”小明将一颗黑子落到棋盘正中央，补充道，“这步天元，就是对偏见与顽固的最好教训。”
“那你和吴清源说不定可以成为忘年交？”小红略带调侃道。
“吴清源在围棋之中悟道，他走的是成圣之路，我只是在围棋中观照自己，我走的是入俗之路。境界不一定有高低，但我远没有他纯粹。”小明在黑子旁边落了一颗白子继续说道，“我需要通过白棋比对自己，简单来说，我需要一面镜子。”
“那圣人不需要镜子吗？”小红追问。
“这是个复杂的问题，从人性的自我认知来说，每个人都需要镜子，出现分支也许是在第二步，圣人会将所悟之道作为参照指导一生，而小人物则在镜子中不断发现自己，调整自己。这或许就是为何圣人可以永恒，小人物却只能淹没在茫茫人海。”小明答道。
“所以说圣人悟道遵循道然后得道，小人物悟道却没有得道？”小红有些不解。
“这要看我们如何理解道这个玄妙的概念，如果我们把它理解为天地万物运转的规律，那我们可以肯定的是圣人也从不曾得道，因为规律之变换，穷尽我们一生之力也是绝难知晓的。”小明解释道。
“那如果圣人掌握了世界运行的基本规律呢？”小红问道。
“这是一个站不住脚的问题，就像人类一直以为有一条永恒不变的规律在主宰着世间万物的运转，当我们找到它的时候，就可以解开一切谜题。但这显然是渺小的人类求知欲催动下的一点幻想。每一条在我们看来是铁律的东西都会被打破，也许百年之后，有哲学家告诉我们辩证法是站不住脚的，物理学家告诉我们光速是可以改变的。”小明在棋盘上摆出了双飞燕定式，“就像围棋也在不停进步，每一种定式都在探讨实践中更新换代。”
“那你的结论是？”小红似乎猜到了小明的结论。
“圣人其实无非也是陷入了另一种固执之中！”小明的结论很简短，小明继续道，“但是圣人的伟大往往在于他们要么是极致的推动中，要么是正反的中和者，然后被新的极致与中和取代，或许轮回之后，他们的许多论点可以重新焕发生机——虽然那早已不是作者的本意。”
棋盘上黑白交错的棋子像是一道永远参不破的迷，圣人的答案指导我们前行，但或许真正的答案不在圣人那里，而在小人物这里——答案永远被质疑，追寻却永远有意义。
“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和你下棋了。”小红吻了小明一下。
“就像我现在越来越喜欢和你做爱了！”小明也回吻了小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