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那年,我独自坐了六个小时的火车,满怀着憧憬和向往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求学。当我走下车的那一刻,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看着满目繁华的街景,我爱上了这座城市。可是不曾想到过,最让我无法忘怀的不是这座城,而是这座城里的那个人。
我和他的相遇,没有偶像剧里的情节,也没有诗一样的场景,只是平淡中夹杂着一丝暧昧而已。那天阳光很好,他穿着白色短袖,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阳光照射在他黑色耳钉之上,将他衬托的如此的迷人、如此帅气。我就在远处,静静的看着他,将那淡淡的喜欢深藏于心,不露一丝痕迹。我费劲千辛,只为想要了解关于他的点滴。
第二次见到他是在“校园歌手大赛”上。他站在台上,而我坐在台下静静的听他唱着那首《成都》,就像歌里唱的那样:“和我在成都的街头走一走,直到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也不停留。”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是成都人,就像他爱那首《成都》一样,他也热爱他的家乡。他说要带我走完玉林路,带我看够九寨沟。可是最后,我只能带着对他的思念,独自漫步在成都的街头。
02
“听说你在打听我?既然你对我这么有兴趣,那为什么不自己来问我呢。”程昱拦着了我的去路,将我逼至角落,嘴角带着他那招牌的坏笑。
我竟有些害羞,低着头也不言语,就这么站在这里。
“交个朋友吧,我叫程昱。”
“我知道。”
“那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南江。”
“好的,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要不要加个微信?”
“可以。”随后我们互加了微信。
后来我不止一次的问他为什么会知道我在打听他,他总是将我搂在怀里,摸着我的脸坏笑道:“因为我也在了解你。”
从那以后,我和程昱每日形影不离,只要有我的地方必定会有程昱的声影。他画画,我就端着凳子坐在他的身边。他看书,我就拿本书坐在他旁边陪他一起看。其实,程昱安静的时候更加帅气,长长的睫毛,细长的手指,还有那张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的薄唇。我总是忍不住偷偷的瞄他,每次他看到了都会对我坏笑道:“帅吧,你要看你就看就是了,干嘛偷偷摸摸的。”随后把我的头掰过来:“来来来,看个够。”他就喜欢欺负我,看我出丑,每次看到我脸红,他都会哈哈大笑。
程昱就像磁铁一样,吸引着我,同时也吸引着那些小姑娘。每次只要我和程昱出去,时不时都会有小姑娘过来要求加微信。我也不说话,低头玩着手机,喝着手中的果汁,但是我的心中总是酸溜溜的,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吃醋吧。程昱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开心,总是摇摇头微笑的拒绝那些姑娘的殷勤。
我们就这样保持着这种暧昧不明的关系,谁也没有说破,谁也没有点破这层薄膜。因为我们都害怕,如果真的说出来了,我们以后或许连朋友都没得做。
03
就这样,我们的关系持续了一年。
晚上我喊程昱出去散步,他竟然破天荒的拒绝了。我问他为什么,他竟然一脸正经的跟我说有大事要做。我挂断电话,早早的就睡着了。
“南江,快听啊!楼下有人喊你名字。”舍友激动的拍醒了熟睡中的我。
我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随后一脸倦容的走向窗前。
只见地上宿舍楼下洒满了花瓣,程昱手捧玫瑰站在用蜡烛围成的心形之中,大声的喊我的名字,还有一群不明所以的围观群众起哄着。
我有些害羞,真想拿一盆凉水泼下去。但是,我又有些激动,暧昧了一年最后他还是没有忍住,将爱说出了口。
我迅速的换了一身衣服,飞快的下楼,走到程昱面前。
只见程昱单膝下跪,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戒指,一本正经的对我说道:“南江,和我在一起好吗?”
“答应他,答应他。”围观的人一直在起哄着,我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如何是好。
我就这么呆呆的站在那里,程昱显得有些着急、有些不安。他那迷人的眼眸中充满了希望,我头脑一片空白,身体不受控制的走向他,伸出我的左手。
程昱站起身来,将戒指戴在我的无名指上,随后将我抱在怀中。
“亲一个,亲一个”
程昱看着我,看到我闭上了眼睛,随后就将他的嘴唇印在了我的嘴唇之上。他的嘴唇是那样柔软,我品味到了一丝甜意,还有那淡淡的烟草香味。
那些围观的姑娘们看到这样的场景,都有些失望。心中的白马王子竟然心有所属,我仿佛听见了玻璃心碎了一地的声音。
04
第二天,学校里都传遍了我们在一起的事实。
“听说艺术系的程昱和南江在一起了,你们知不知道?”
“真的假的?”
“这还能有假,学校里好多人都看到程昱表白了。”
“怎么可能?”
“你看他们天天腻歪在一起,我早就说有猫腻,你们还不信。”
女生们三五成群的议论着,尽情扮演着她们长舌妇的角色。看到我们走过来,都在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的。
我有些难过、有些心虚。只见程昱紧紧地抓着我的手,微笑道:“怕什么,让她们说去好了,有我呢。”我有些心安,冲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在这个信息快速更新的时代,我和程昱的事情没过多久就被大家遗忘了,我们也乐的这样,安安静静的过着我们的小日子。
我们肆无忌惮的行走于校园的大街小道,忘情的享受着属于我们二人的甜蜜。
程昱可以跑好几条街去给我买我喜欢吃的面包,也可以为我半夜骑车带我去看那美丽星空。
一个大雨磅礴的夜晚,我真正的属于了这个程昱,我们折腾了一个晚上。很累,也很痛,但是很幸福,我依偎在程昱的怀中,在他的胸前画着圈圈。
程昱看着我,脸上依旧是他那招牌的坏笑:“南江,以后我会娶你的,给你一个家。”
我点了点头,将头枕在他的肩膀上。
其实,真的!你在天涯,我便追至天涯。你在海角,我便游过海洋。你在山间,清风会为你浅唱。。你在云头,候鸟会为你起舞。你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故乡,只要有你就好。
05
又是一年毕业季,我们没有像大多数情侣那样选择分手,我们决定留在这座城市,继续为了彼此奋斗。
我们租了一间小房子,房间不大只有四十平方,但是却被我们装扮的非常的温馨。
我们一起起床、一起上班、一起刷牙洗脸、一起洗澡,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又充满了幸福。生活的压力,工作的不顺心,我们也免不了争吵,每次只要我生气不理他,他都会来哄我,带我去吃好吃的,尽管我们拿着微薄的薪酬。哪怕他饿肚子都不会让我饿着,他会把碗里不多的肉都夹给我,想尽办法给我买想要的东西,尽管生活这么拮据,他还是会满足我的要求,无论我要求的多么的过分。
“程昱,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不止一次这样问他。
“因为我爱你啊。”
程昱,就算与全天下为敌,我都只爱你一个,了尽余生,至死不渝。
那天,我们像往常一样窝在床上看电视。程昱突然转头对我说道:“南江,跟我回家见我父母吧。”
我感觉有些突然,有点犹豫:“可。。。。。。。。”
程昱有些不高兴了:“可什么?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我有些焦急,解释道:“不是啊,好吧,什么时候去呢?”
“就明天吧,正好有个假期,我们一起回家吧。”
“好”
那一夜,我有些失眠,一晚都没有睡着,或许是紧张吧、又或许是心中有些许不安吧。
第二天,我们带着行李,做了四个小时的火车来到他的家乡,那座美丽的城市——成都。
当我们手牵着手出现在他的父母面前的时候,我从他爸妈眼中看到了深深地诧异和厌恶。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看着他的父母。我有些害怕,有些退缩,想要将手从他的手掌中抽出来。可程昱越发的用力将我的手握住,眼神里充满了坚定。从来没发现过,原来他这么大力气,竟然把我的手握的生疼。阵阵的疼痛感让我清醒起来,既然程昱对于这段感情是那么坚定,我有什么理由要退缩,有什么资格放弃呢。
我们没有在他家吃饭,也没有留宿。只是和他父母见了一面,我们便连夜坐车回到了我们的住处。一路上,程昱依旧对我面带微笑,可是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他深深的愧疚和抱歉。有对他父母的愧疚,也有对我的愧疚。我拍了拍他的手,将它握在手心,仿佛在告诉他:没事,还有我。
06
趁着程昱去上班,我收拾好了我的行李,将钥匙放在桌子上,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属于我们的家,转身便离开了。
我仿佛能想象到程昱回来看不到我的失落,也能想象到他找不到我的焦急。我坐上回家的列车,关上手机,靠着车窗,想要将这个城市的每一处街道,每一个人都记在心里,因为此生或许再也不会回来了。
回到家后,我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终日听着那首《成都》,一边听、一边流泪。
我打开了几日未曾打开的手机,入眼便是程昱打来的几十个未接电话,我很心痛也有些无可奈何。
正当我沉浸在悲伤之中的时候,程昱又打来了电话,我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选择了接听。
“喂,南江是你吗?”程昱用他那沙哑的声音,低声的唤着我的名字。
“是我”
“为什么要走?”
“我们在一起真的没有结果的。”
“我在车站等你很多天了,我不知道你家在哪里,你电话也关机。你能来见我最后一面吧,如果你不来,我就走了。”
“你走吧,忘了我吧。”
“你真的能放下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吗?你真的能放下我吗?”
“对不起,忘了我吧。”
“好,祝你幸福,我走了,再见,我爱你!”
挂断电话后,我已经泪流满面。我相信,程昱此时此刻也会像我这样,哭的像个孩子、哭的像个傻子。
对不起,程昱!忘了我吧,别再爱我了,我们在一起是没有结果的。
没错,我们是gay,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同性恋·。我们没有资格去享受自己的爱情,没资格对着阳光拥抱自己的爱人。
<全文完>
笔者寄语:每段感情都应该值得被尊重,gay并没有什么错,只是性取向不同而已,这是人类多元化发展的一种具体变现。
同性恋无法被选择,也无法控制,是一种先天的东西,我们应该予以包容。
不要被世俗绑架,不要带着有色眼睛看人。
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终究不为路人,不枉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