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坡地土质并不算得太硬,花生收获的季节,人们往往用手就能直接把花生拔起来。只是偶尔有一两颗长势不好的,才需要用锄头锄。
所以,在月牙儿的村里,人们收花生大多数时候是不带锄的。只有花生收完后,有心的人才会有选择地去锄一锄。不管是谁家的田地,只要收过了花生,谁锄到了就是谁的。也许正因为这样,锄花生渐渐成了当地孩子们的一大乐趣。
对于月牙儿来说,锄花生是一件比收花生更叫人兴奋的事情,因为它能带给人额外的收获,这种收获总是让人感到无限惊喜。
想想收花生的过程,需要把花生苗一棵一棵地拔起来,然后还要把花生从苗上一一拧下来,多麻烦呀!遇上松一点的土地还好,要是地比较硬,拔起来就费力多了,整个田的花生苗拔下来,手都要生疼呢。
尽管这样,每年两季的拔花生总是少不了的。而且,辛辛苦苦从自家地里头收回来的花生,几乎都不舍得吃,爸爸妈妈把它们晒干了要么拿去榨花生油,要么拿去卖种子。能拿来吃的,往往是一些挑出来个头小、不饱满的花生。
家里这么多口人,这点花生当然解不了大家的馋。这个时候,哥哥姐姐就会带上月牙儿到地里去锄花生。
这不,这几天稻子收割完了,谷子也晒得差不多了,空闲的时间多起来。哥哥见时机来了,对两个妹妹说:“你们谁去锄花生?”
“我去。”姐姐说。
“我也去。”月牙儿毫不示弱。
家里只有一把锄头,哥哥便向婶婶再借来一把。这样,哥哥和姐姐都有了工具,月牙儿则提着一个篮子,兄妹三人高高兴兴地出发了。
“哥,我们去哪里锄?”月牙儿看着眼前辽阔的田野,茫然问道。
“拔过的花生地,我们都可以锄呀。”
“哦。”
沿着田间小路走去,不一会儿,眼前出现了一块空地,田埂上整齐地摆放着晒干的花生苗。毫无疑问,这是一块已经收过花生的花生地。
无需多言,三兄妹很默契地走进田里锄起花生来。“嘚、嘚、嘚……”地里响起锄头有节奏的声音,哥哥和姐姐锄得认真,月牙儿捡得欢快。
一个、两个、三个……哇!好多呀!月牙儿开始还能数下去,后来花生越来越多了,就数不过来了。今晚,我们有花生吃咯!想到这里,月牙儿开心极了。
“姐姐,我们换一换吧!我也想锄。”月牙儿快捡不过来了,也想体验一把发现花生的乐趣,便央求姐姐道。
“行,你来。”姐姐把锄头递给了月牙儿。
月牙儿接过锄头,这里锄一下,那里锄一下。咦,奇怪了,哥哥姐姐明明锄到很多花生的呀!为什么我就锄不到呢?难道他们有火眼金睛?
“哎呀!怎么都没有花生呀?”月牙儿有些郁闷。
“花生不想给小月牙找到,躲起来咯。”哥哥打趣地说。
“哼,我不信。”月牙儿撅起了小嘴巴,哥哥就知道拿我寻开心,我一定要锄出花生来。月牙儿锄得更加卖力了。
“嘚!”又是一声锄头落地的声音,月牙儿一使劲,一串花生跟着锄头出来了。“耶!我找到花生了!我找到花生了!”
月牙儿开心得一把丢掉了锄头,连忙弯下腰去捡花生。“哥哥,你看,花生被我找到了!”脸上满是得意的表情。
“哈哈哈,我们小月牙跟花生捉迷藏,这一局赢了。”可不是嘛,锄花生就跟捉迷藏似的。
“小月牙,你知道怎么找花生了吗?”待月牙儿兴奋了好一阵,姐姐问道。
月牙儿看看刚刚锄出花生的地方,那里正躺着几根花生苗,再联系平时拔花生的经验,顿时眼睛一亮:“我知道,有苗的地方花生多。”
“不错,小月牙学得真快!”
“我记得拔花生的时候,有些苗是枯萎的,一拔就断,花生没有跟着苗出来。”月牙儿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地说。
“还有,你看这里,”姐姐又指了指另一个地方问月牙儿,“这是什么?”
“花生发芽了。”月牙儿一眼瞅见地上绿色的小苗说。
“为什么会发芽?”
“地里有花生。”月牙儿恍然大悟,重新拿起锄头又锄了下去,果然露出几个花生来,花生有些发芽了。姐姐捡起还能吃的花生放进篮子里。
“姐姐,我知道怎么锄花生了。”月牙儿这回没有蛮干,而是看准了地面的情况才下锄,果然找到花生的概率比之前高多了。
不仅如此,月牙儿还发现有些地面虽然没有花生苗,但是泥土明显隆起来,往往也是花生的藏身之所。一锄下去,就会发现花生正在泥土里悄悄发芽呢,没准过几天就会钻出地面。
不过也有意外的,有一次锄花生,月牙儿就被吓得落慌而逃。那一次,月牙儿也是看见了一个微微隆起的小土堆,便用锄头小心地拨开泥土。
哎呀,我的妈呀!只见一条淡黄色的小蛇盘着身子躺在泥土里,正往外伸出长长的脖子吐着信子。
“啊!”月牙儿吓得大惊失色,大喝一声,丢下锄头一溜烟跑开了。“蛇,有蛇!”大家顺着月牙儿的方向远远看过去,大概蛇被打扰到了,此时正缓缓地蠕动身子,然后钻进草丛里去了。
这算是运气最背的一次吧,锄花生居然能锄出蛇来。但这件事并没有给月牙儿留下什么阴影,毕竟在农村里,蛇还是很常见的。这只是锄花生过程中的一个小插曲。
月牙儿和哥哥、姐姐换了一个田,又继续锄,很快就把这件事情忘在了脑后。终于,太阳快下山了,兄妹三人满载而归。
晚上,妈妈把花生下了锅,煮好了端上来,月牙儿别提有多爱吃了。妈妈煮花生时在水里撒了盐,花生吃起来更有味了。没有发芽的花生,吃起来是香香的,粉粉的;发了芽的花生,盐味儿通过裂开的壳渗入花生里,吃起来则咸咸的,软软的;还有一些嫩花生,里面的籽儿很小,连壳一起咬下,又甜又多汁,真是各有一番风味。
兄妹三人全都放开了肚皮吃,真美味啊!用自己的劳动换来的成果,吃起来就是不一样。瞧,一大碗花生,一会儿就被三人吃得见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