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自己说:每个人都借助自己的悲哀,就像借助一顶降落伞。他慢慢地降落,慢慢地飘浮,直到他触及坚实的地面。
——耶胡达·阿米亥 《开·闭·开》
处暑,是一个令人印象不太深的节气。名字既不像谷雨、白露那样灵动,又不如立夏、立秋那么鲜明。往往,一不留神就过了。
但
暑云散去,凉风起,天地肃穆,五谷丰登,又是这个节气带回人间的礼物。
一生之中,我们会收到很多礼物。生机勃勃、枝繁叶茂是礼物,万象凋零、景色肃杀也是礼物。譬如处暑三候,一候老鹰大量捕猎鸟类(鹰乃祭鸟),二候万物开始凋零(天地始肃),三候黍、稷、稻、粱等各类农作物变得成熟(禾乃登),而后者我们把它视为更好的礼物,因为
仅仅拥有纯真、浪漫、温柔,是不够的。
所以,与别的节气比起来,处暑在我心里更“实”一点。这个“实”里,有直面“现实”,有勤恳“务实”,有收获“果实”,也有“真实”。它沉甸甸的,富有重量。
如一颗飞翔的种子,终于回落到了地上,令悲喜有了根。
刘禹锡诗云:“
自古逢秋悲寂寥
,我言秋日胜春朝。”他说,秋天有什么好?除了“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之外,处暑的二候“天地始肃”里的“肃”,也是极好的。
“肃”字,虽有萎缩之意,但也要求我们“恭敬”“认真”“严肃”。
因为一切珍贵的东西,最终值得某种意义上的郑重其事。郑重其事,才能掷地有声。生活,也是有它的风骨的。
最后,送大家一小段文字,来自里尔克的《给一个青年诗人的十封信》:
亲爱的卡卜斯先生,关于我的生活,我有很多的愿望。你还记得吗,这个生活是怎样从童年里出来,向着“伟大”渴望?我看着,它现在又从这些伟大前进,渴望更伟大的事物。所以
艰难的生活永无止境,但因此生长也永无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