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周来天气变化颇大,狂风骤雨,晴空万里任意切换。也许是在家的缘故,对这平时疏忽的天气竟也能敏锐的察觉起来。此刻,窗外阴雨连绵,远远地看到对面暗红屋顶的一角上停着的几只辨不出名的鸟儿,不时扑腾两下翅膀,又飞到另一边的屋角,绵绵细雨里竟也找不到遮蔽之所。
目之所及,古铜色木漆高椅,蓬勃生出绿牙的盆栽,凝聚在晾衣架上一排晶莹剔透的水珠,一切都静的出奇,时间也在此刻凝成一团。
抬头,望见妈妈清晨晾晒在阳台的毛巾,微风里随意地扬起,又缓缓地落下……这投射在玻璃窗上时长时短的影子,仿佛将凝固的时间划出了一道浅口,斑斓的色彩一下子就泄了出来。
此时,我的右手边正趴着一个睡相憨甜的小家伙,黑白相间的长被毛,因呼吸而此起彼伏的小肚腩,偶尔会短暂的醒来伸个懒腰,又沉沉的睡去。“来宝”是来家第二天,大姨给它取的名字。从此,每当唤它的时候,便会摇着小尾巴,欢快地向你跑来。撒娇的时候,会在沙发上满处打滚,不时露出圆滚滚的肚皮。
这是不能出门的日子,除了工作外在家最常干的两件事:发呆和逗狗。预感这也将成为未来一段时间,我都会异常怀念的日子,简单又纯粹。回家期间正值冠状病毒疫情爆发期,从封城到封小区,防疫措施越来越严格。家附近有一个湖滨公园,夜晚的湖景在灯光的掩映下异常好看。
有时候,会一个人跑去湖边看着夜晚的湖景发呆,妈妈由于担心也会悄悄跟着,在离得很远的地方远远地注视着我。她在努力克制着不打扰,留给我安静的空间。
有时候,我们也会像孩子一样,在深夜一起穿过空无一人的公园,悄悄跑到湖边观景,并肩坐在巨石之上,听湖水拍击石头的声响。安静的冬夜,微风里有薄凉的味道,妈妈握着我的手,放着我爱听的歌儿,我们一起静默无言。就安静地看着远处的湖景,头顶的星空,远处的霓虹,湖水拍打着巨石发出啪啪声响,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祥和。
好像能透过这偶有波澜的湖面,从过去看到未来,那些或好或坏的经历,那些记忆的碎片一帧帧地从脑海闪过。**即使什么也不说,但却能清楚的知道对方此刻的所思所想,如朋友般了解彼此。
看,远处有人划船过来了。妈妈的声音打破了宁静,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一艘小船缓缓从远处的深山里驶来,穿过树林边的霓虹在湖面若影若现。这偶然出现在黑夜里的神秘人,哪里是他们的来处和归途,他们……又有着怎样的故事呢?我竟控制不住地开始对这神秘浮想联翩……想来,那真是一个美好的夜晚,只属于我和妈妈的共同记忆,我将永远留存心底。
除了细碎的温暖,还有突如其来的惊心动魄。在小区实施封闭管理的前一天,匆忙开车赶去二姨家的路上,发生了事故。好在没有伤到人,但车受损的比较严重。回家的路上一直在懊恼自己的粗心大意,新年第一天就碰车,我想这样的记忆真的很深刻了。
因疫情被困在家,无法出门的40多天里,看到的更多的是家人们的乐观的一面。包饺子,做蛋糕,蒸馒头……突然闲下来的时光,做了许多平时少有机会去尝试的东西。饭后一起散步成了固定节目,比以往更有规律的健康生活。有更多时间去关注小区里花一草的绽放与凋零,感受自然的变化。
时间因为这次突发的疫情,好像被强制按下了暂停键,我们不得不从疲于奔命,从各种所谓宏伟的进程里停下脚步。**开始有时间好好注视那些一直陪伴在身边的人,那些一直被遗忘在角落的生活细节。
开始重新感受时间留下的痕迹,重新思考关于终局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