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是电影,但定要把它扭转成戏剧。
拆掉剧场,颠倒混乱边界。
剧场还在,演的还是电影。言语、叙事、逆向叙事,终归还是电影。而且还是小众电影。但剧场很荒谬,人人都为主,又为客。处在无限隔离的言语幻境中。
演戏给自己看,叙述给自己听,与自己作战。电影里的自己是这样的。他们只是看,不听的。逆义的对冲,战斗,就成了和风车的战斗。斗得不是对面,而是自己,让自己无限表达,无限叙述给自己听。这种战斗太依赖对于观众的占领,但问题恰恰在于,叙事动作作为画面同时被观众占领。
观众只接受画面,他们有几个听呢?听了的,面对电影,也不可能对冲的。
问题就在于,被先行赋予的,恰恰也被先行阉割。先行不可分的,恰恰又被先行剥夺。
言语都是带有羞耻的。羞耻得那一刻才叫真。但用言语来掩饰几乎就是人之常态了。将掩饰又改装成某种“理论形态”,以符合演的形象,第二重羞耻,第二重掩饰。夹在一起都是生的,咬不动,还腥臭不可闻。表演,表达,重叠一起,挤走羞耻的丝丝影像,不留它一点生存。第三重羞耻。羞耻一旦不真实起来,那就会增生。
羞耻的那一刻真不真,可能这样表达也不对.羞耻,是处在真空中的,处在真实与非真实的空白之处。真实只不过是最深处的一抹虚空的无尽黑色。非真实瞬间就能占领。动荡的主体,在哪一刻丢失,逃离的地带是一片荆棘地,名字叫:羞耻.
真实与非真实,也不过是言语制造的剧场。羞耻的消解,不是和对象的和解,而是和自己的和解。对象是非真实的。而”我“是一片虚空的黑暗中的真实。和解是一种重复。羞耻永远都是一样的,连形式都不会变.和解是对存在“关于我的真实”的确认。影像的自己不愿尴尬于只是影像,对自己述说影像的正义。羞耻的那一刻,影像裂变了。
影像裂变于哪个地方,羞耻就存在于哪个地方。主奴的剧场,寒屋冷舍,金砖银瓦,演的人自己看的,与他者看到的,不能在一个剧场,不能承续为同一种剧情。不能互相观看,不准互相观看。影像的欲望,影像的表演,在另一个剧场的边界溃败.被自己观看到,被他者揭穿了,拒绝了,羞耻就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