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海十万里 成长也失去

今天想写写关于失去的事。

人的一生会有许多已经失去还没失去或者即将失去的东西,大到失去亲人,小到失去橡皮。今天这里特指失去亲人。

我才十八岁,大概以前对失去这个简单又复杂的词懵懵懂懂,但是今天我突然对失去有了很深很深的理解。

爸妈结婚晚,于是我出生也晚。长大了奇怪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爷爷奶奶或者姥姥姥爷陪着看着在小区里跑着玩,我一直是一个人玩。我知道爸爸妈妈很忙,于是我问:“我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呢?”

那天我才知道,他们在我出生以前已经过世了。这不,呱呱落地的一瞬间我就失去了被老人宠爱的机会。

这件事对我来说,好也不好。从小到大,身边的朋友多,于是听到的看到的也多。值得庆幸的是,至今我周围没有任何一位亲人过世,大概是上帝也一直在保佑我吧。

可是今天,一个朋友告诉我说,他的一位亲人过世了。他是隔着屏幕告诉我的,后来想想,我意识到当时他在发消息给我的时候大概是忍受了山一样的难过吧。

其实在之前,也会有朋友突然告诉我说他的亲人离开了,或者是突然有一天原本开朗的同学变得沉默寡言,胳膊上戴上了“孝”。

小时候压根就一点都不理解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再长大一点,经历的也多了,大概明白了失去一个亲人就像是一个很在意的人再也回不来了,大多时候我都是表示惋惜和同情,拍拍他们的肩膀,抱抱他们,陪他们说说话。

令我印象最深的是在我小学的时候,突然有一天放学回家妈妈告诉我说,住在对门的老奶奶过世了。

我们家的小区是那种老小区,一栋楼三个单元,一个单元十二户人家。最早入住的一批人保留了老一辈的温暖,邻里关系和睦且温暖。家家户户相互认识,平日里串串门,聊聊天,过年的时候端盘送盏庆贺新年到来。

而我是整个单元里的唯一一个小女孩,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们都很喜欢我也都很照顾我,大概也是因为这样,我对自己出生时就没有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的事并没有感觉非常难过。

那个奶奶住在我们家对门,平日里就她一个人,过年过节过大寿的时候会有儿女过来看望她。不知道她的老伴是什么时候过世的,大概也是在我出生之前吧。

我们两家之间的关系就是:除了睡觉的时候,我们两家的门都是对敞开的,中间除了空气毫无隔绝。

奶奶会经常给我糖果,零食,干果之类小孩子喜欢的东西吃,陪我写作业,给我妈妈说让她少教训我一点,多给我讲讲道理。

而我也是,在家闯了祸总是往她家跑,妈妈要收拾我的时候总是去寻求她的“支援”。

我把她当做我的亲人。

前一天还在给我花生吃的人说没有就没有了。

我现在都记得我当时愣住了,大概是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不知道该哭还是该憋着难过,也不知道该表现出什么感受。

最后好像是特别认真特别沉默的写了一次很久的作业用来悼念她。

可是今天,当朋友告诉我他的亲人去世了的时候,我突然感觉砰的一下瞳孔放大,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突然涌现出来的恐惧弥漫整个大脑。

愣了半天,我才勉勉强强打出“节哀顺变”发给他。

可能是突然明白了?可能是最近积压的情绪太多了?我在那一瞬间几乎感同身受。我也想问问自己是怎么了。

悲痛,难过,伤心,惋惜,无力,大概还有悔恨,曾经的记忆,曾经的音容,曾经的物件,一起经历的事,一起遇见的人,这些混乱的情绪、感觉和事物交织成一团乱麻,一瞬间大脑放空全身瘫软。

回过神来的时候突然感觉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一怔,我终于发现原来当时我对老奶奶的去世也是有这样的感觉啊,只是那时候我不理解自己的感受是不是真实的,不知如何表达,一直到今天才完全明白。

相同的感觉在一天前也在我大脑中波涛汹涌掀起一帆风浪。那是在被最好的朋友误会的时候。

那种从眼神语气甚至文字里透露出来的质疑、愤怒和不信任,就是像这样一刀一刀砍在心上。

慌乱,紧张,害怕,急躁,欲哭无泪,想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一堆一堆的负能量扭扭捏捏的搅和在一起,最后合成的只有沉默。

可笑吧?扑面而来的太多的感受无法接受,大脑无法进行正常的反应,就一个字都说不出口,甚至连反驳都是单一无力的字节。

直到前一天的最结尾,我也终究没有沉淀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可是今天,它又跑来找我,我想我需要牢牢的记住它了。

其实仔细想想,失去亲人又何尝不是像失去一段关系?

就觉得连挽回都是徒劳的,像是想努力去拉回一个已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任你狂奔,它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独留你一人,怔站在那里。

但无论怎样,我总相信事情会有转变。分开的朋友总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再见面,突如其来的误会也会在解释过后水落石出冰释前嫌,过世的人也会在另一个世界过的开心幸福无忧无虑。

故事的开始总是很甜很温暖,故事的结尾也要又软又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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