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那天,冬日的阳光格外明媚。我带着爆裂淤青的血管,多了一片封堵器的心脏,以及新生的感恩,微笑出发。需要两周后进行一次复查,要吃一年左右阿司匹林,半年后再复查。
出院后的几天,我还是会习惯性地在清晨醒来,还是会感觉到心脏微微疼痛,翻来覆去后必须起身坐着才感觉舒服一些。我还是会时常咳嗽,觉得呼吸困难,还是会一瘸一拐,有些疲劳。
我需要慢慢等待压迫肺部的变大的心房恢复正常大小。当拥有已经是失去,还是会害怕突然宁愿没有当初。失了那么多血,知道自己又变了一点点,再造的血希望成就更坚强的自己。
体重增了五公斤,我戴个口罩,大喘气,有点跛脚,走走停停。每次术后都会神奇般的变成双眼皮。去图书馆,把因手术而延期的书都还上,然后上完这学期最后一门课,向前辈确认下学期综合考试的复习资料。大家都不理解为什么我如此拼命,我想理由不是已经足够充分了么?这么大罪,我不能白遭吧。以后面对任何事情,这句话都将是最强有力的反击。
感谢我的主治医生。术前他对我说,你顾虑很多呀。手术检查时我疼得大叫,他说你不是会讲韩语嘛,说话。术后检查时问我,觉得大脑清醒么?心情是不是很好,洞补好了。
两周后复查的时候,我小心翼翼地问医生今后需要注意什么。他说没有,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问,剧烈运动?他说没问题。我问,喝酒呢?他笑,想喝么?想喝就喝,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吧。
那个瞬间我感觉到人生的美好,这才是真正的新生。我本以为从此戴上了紧箍咒,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呢。
妈妈经常看韩剧流泪,一天早上,她又边看《清潭洞绯闻》边落泪。我就问她:“我手术时你怎么没哭呢?”
妈妈回答说:“你本来就难,我哭了你不得晕过去啊?”
整个住院期间和手术过程中,我不记得自己哭过。但那一刻我居然再也没能忍住两行热泪。
心脏的故事讲完了。如今距离手术,已经过了快三年。三年间,我因心脏疼又住过一次医院,也感觉到几次压迫。当时最担心的是,万一封堵器脱落该怎么办。我想它已经和我的身体融为了一体。今后面对任何困难,我想我还是可以勇敢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