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故事】鹿与泽

图片发自简书App
森林的鹿和沼泽一旦遇见了,牵绊就没有尽头,结局也同样悲伤。——题记

①她如山间的清泉,如清晨的微风;

他如诗如画,如天上的星辰;

她温暖如玉,他笑面如歌,

他们住在一座小城,他们有关于爱情的美丽的梦,他们的心中有诗和远方的田野。

小鹿是生于北方的小镇,一个清秀的民族姑娘,生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熟了以后就会发现她有着北方汉子一样的脾气。高中我和小鹿在一个班里。开学班里转来了一个插班生,林泽。

林泽他是南方的孩子,没有见过北方的雪,来到北方的城市,第一次见到就特别喜欢。就和小鹿第一次见到他一样。

没过多久小鹿就给林泽告白了。

林泽,我喜欢你。学校操场,枫树林旁,夕阳的余晖将天边的云彩映的金黄,一身红装清秀的民族姑娘站在夕阳里的身影恍如昨日。

从此他们就成为了学校里最让人羡慕的一对。

从高中到大学,从大学到毕业。小鹿与林泽来到了一座小城里久居。

恰巧我也在这座小城,小城依山傍水,渔舟唱晚。

在我眼里爱情是细水长流的岁月,慢慢回味的曾经。我也曾羡慕过他们的爱情。

小鹿别的特长没有,就是烧的一手好菜,他们凑了些钱开了一家小饭店,生意不错。林泽在一家报社上班,虽说收入一般,但足够自给自足。每天太阳落山,小鹿就会做好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小菜,等林泽回家。当然我也偶尔会去蹭吃。林泽每天回家都会想着法子的逗小鹿开心。

随着互联网时代的发展,报社行业的不景气,林泽每天只能加班到很晚才能回家。小鹿经常一个人等到很晚,都没能等到林泽。三年之痛七年之痒就好像是对所有爱情的诅咒一样,他们也没能逃过。没有了往日的温馨,剩下的只是柴米油盐,琐碎的烦躁。尽管林泽很努力了,但报社裁员的事还是让林泽失去了经济来源。让原本不太和谐的气氛雪上加霜。

那天夜里雪下得特别大,好像要塞满整个世界一样。安静的雪夜里传来嘈杂的声音。

啪,的一声,忽然安静了下来,不知怎的吵着吵着小鹿甩了林泽一个巴掌。小鹿看着林泽脸上清晰的印子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林泽缓缓的抬头,小鹿,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已经想了很久,我说过要给你更好的生活。却……

顿了顿,迟缓的说:对不起,我尽力了。

门开着,他走了。冷风一个劲的往里刮。北方的雪夜里能冻死人,小鹿却仿佛毫无知觉一样的坐在沙发旁边的地上。

他走了,他说他会回来找她的,他会给她更好的生活。

安静的雪夜里,他离开了她。他的身影消失在了这个黑暗的飘着雪花的夜里,漫天大雪继续下着,很快就填满了脚印,抹去了他离开的痕迹。

第二天小城银装素裹,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忙忙碌碌的人群,来来往往的汽车。小鹿也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直到一个月后的一天,我陪小鹿在街上走着。她的电话响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请问您是林泽先生的家属吗?

愣了愣嗯了一声

…嘟嘟嘟…她神情恍惚的愣在那里没挂电话。

好像和林泽有关,我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小鹿怎么了?

似乎挥手召回了她的灵魂。她低下头沉默了一秒钟又抬起头,懂姐,我先回去了,没等我回答,就恍恍惚惚的一个人向前走去。没走几步。就倒在了地上。

等她醒来已经在医院了,满目苍白的医院病房里她喃喃自语

他会回来的,会回来的,他会回来的……

后来才知道,林泽离开没带多少钱,只能去烟花工场打工。去了不久,就发生了爆炸,引起了火灾。据说他当时没能逃出来。但也没有找到尸体。

从此以后小鹿像换了个人似的,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对饭店也不管不顾,眼看着饭店的顾客愈来愈少。

林泽离开快一年了,年关将近,我不放心小鹿一个人,去她家找她,她见我很不自然的笑了笑,让我进来,我走进门跟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在沙发上坐下来。家里干净的一尘不染,东西也都摆放得很整齐。

她拿起桌上的抹布说:懂姐你先坐,我擦完书架去做饭,你留下一起吃吧。

看着书架上林泽收藏的那些书,我突然沉默了,突然知道家里为什么干净的一尘不染,因为她还在等,等某个不可能回来的人回到家。

擦完架子她就去做饭,很快和以往一样满满一桌子的小菜出炉了。

她招呼我:懂姐尝尝。

我说:好久都没尝到小鹿的手艺了。说着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尝了一口。咸的!不知道盐巴放了几把。

她还天真的问:懂姐味道怎么样?

瞥见她期待的面庞,我的眼泪差点儿涌出眼眶。后来我劝她要是难过就哭出来,哭出来或许会好点。她没说话拿了几瓶白酒,二话没说发了疯般的喝,倒在杯子里就是一口干豪爽的跟个爷们似的,拦都拦不住。喝着喝着眼泪就下来了,不知是白酒辣的还是哭了,用手背抹了抹。

她说:我每天都会做满一桌子菜,一个人吃,吃不完倒掉,我怕,怕他某天晚上会和往常一样回来吃我做的菜,而我却没做。我怕…说着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她很爱他只是平淡的日子里,这份爱深深地被掩藏了。直到他的离开,才发现,他有多么重要。

她说:遇到他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我说:你不能一直沉浸在过去,他肯定也不愿意看到你这样。

她说;懂姐谢谢你一直以来这么照顾我,我已经想了很久很久,我打算离开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小镇。这房子还有饭店你帮我转手,钱打在我的卡里就行。

他离开后一年,终于她也离开了,伴着新年的鞭炮声,伴着夜空里满天灿烂的烟花离开了这个曾经他们共同生活过得小城。小城依山傍水,渔舟唱晚。

再次见到林泽与小鹿已是多年以后。

多年以后我去找小鹿,在一个小镇,依山傍水,渔舟唱晚。在这里遇到了一个瘸子乞丐,满脸疤痕。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熟悉的感觉,所以扔给他了五十块。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忽然眼瞪的老大嗯嗯啊啊的叫,吓我一跳,然后慌忙的找出一张皱巴巴的信封塞给我,半跛着冲进了人群。

我好奇的把皱巴巴的信封铺平,看到右下角写着三个小字,小鹿收!看到这三个字我赫然明白了什么,心中五味沉杂,立马冲向人群,去找那个乞丐,却不见了踪影。

见到了小鹿,小鹿如今在这座小镇自己编织手工艺品为生。曾经清爽如花儿一样的姑娘如今却不复往夕。脸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眼里写满了沧桑。和她聊了许久,聊到了那年夕阳西下,枫树林旁,那清脆的声音,

林泽,我喜欢你。

聊到了大学,聊到了那座小城。

聊到了他们曾经的所有美好的事。

她说:林泽是上天对我最好的恩赐,他虽然生在南方,却如北方的雪一样,他们一起穿过了春夏知秋的离散。他是她心里的一方净土。她是他一生的忘不掉的爱人。

他如今已经身残,却追随着她,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守护着。守护着心中那个至美的爱人。

他如诗,她如画。

他们是余生都活在回忆里的人。

我没有将信封给小鹿,也没有提起林泽的事情,给她只是徒增烦恼,一切已经回不去了。

离开的时候我拆开了信封,是他们高中时候的照片,照片的背面写着曾经他写给小鹿小曲。

心里下着小雨
天空乌云朵朵   
一个温暖的抱抱    
姑娘你嫣然一笑    
可能天空要下雨    
姑娘你要穿外衣    
honey姑娘    
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回望小镇我仿佛听见了林泽清脆的哼唱声,在安静的雪夜里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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