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你曾摸着我的头对我说:“笨,当天空很蓝的时候人就是幸福的,我希望天空一直很蓝”。 ——松
(一)
初三上半年,班主任调座位,林晓晓的前桌由爱吃爱睡的小胖换成了林唯,一个看上去很干净的男生,笑起来嘴边有两个酒窝。林晓晓学习成绩优异,平时和这些后排同学交往不多,开始他们的交谈最多的是围绕林唯进出座位时不小心踩了林晓晓的白色运动鞋,附上一声“对不起”,林晓晓则每次从书海中抬起头来,浅浅一笑“没关系”。
后来林晓晓注意到,林唯是班里的活跃分子,能歌善舞,篮球打得超级棒。一次学校的节日晚会,班主任鼓励同学们积极参加。开完班会后,林唯突然回过头,对林晓晓说:“这次的晚会你参加吗?”刚想拒绝的林晓晓,被林唯打断“我想表演个节目,是我的偶像潘玮柏的玩酷舞蹈,你能加入吗?"不知道怎么回事,林晓晓竟然不想说不,“可是我不会跳舞”,“没事,我教你”。就这样,林唯组起了他的舞蹈团,开始了排练。
林晓晓虽然有点舞蹈基础,但是排练起来还是显得笨手笨脚的,有时候也会因为怕自己的表现不好耽误了大家的表演而难过,细心的林唯发现了,每晚晚自习过后就拉着林晓晓去操场练习动作,那时候林晓晓发现,林唯非常热爱舞蹈,热爱音乐,每个动作都力争做到最好,她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那个不只是会在上课讲话,开玩笑的男孩,专注起来的样子也很迷人。
就这样,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节目顺利演出并完美谢幕,人们在为舞蹈喝彩的同时,发现,原来林晓晓不只是个埋头学习的学霸,还会跳舞,此后,林晓晓的朋友也逐渐多了起来。
(二)
林唯喜欢穿带帽子的运动衣,每次课间跑完步后衣服的帽子会被同学恶作剧地弄翻过来,这时林晓晓就会提醒他,后来他们约定,用“123”口号代表帽子不整齐,一来更简单,二来这样不容易被人误解。
林唯喜欢上自习的时候睡觉,林晓晓就都想不通,为什么大家同样休息,可是有的人怎么就那么困,不知道自己来这是干什么的嘛。林晓晓看不下去了就拿笔狠狠地戳醒林唯,记得有次林唯刚睡着就被林晓晓弄醒了,特别生气,冲着林晓晓吼“我睡觉碍着你了,用你管这么多”,林晓晓当时愣了,脸突然红起来,接着埋头做作业,眼泪滴答滴答地掉在作业本上。
放学后,林唯在大门口截住了林晓晓,说今天出门急忘了带钱,能不能请他吃顿午饭,回头还给她。林晓晓想起今天上午的那一幕拎起自行车往外走,没想到林唯一把抓住她的书包,拽了过来。林晓晓气的小脸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憋出来一句“书包还我”,林唯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今天上午是我不对,你那样是为了我好,我知道,别生气了,我请你吃饭,吃完书包还你”,看着林唯央求的眼神,林晓晓怒气消了一半,为了顺利拿回书包,跟着林唯吃了一顿兰州拉面。以致后来吃过大大小小的兰州拉面,都没有第一次和林唯吃的味道好。
林晓晓的语文成绩好,老师让她负责班里的语句摘抄工作,她把从一些文摘,读者类型的文章中摘出来的好句子分享给大家,每天中午抄写在黑板上。当时一部分人对这个做法并不感冒,更有甚者在林晓晓刚刚抄完去洗手间的时候偷偷擦掉,回来后林晓晓发现后没说什么,回到座位上掉眼泪。后来这事被林唯知道了,林唯先是劝林晓晓“既然大家平时作业就多,不愿意抄你的句子,你就每天少写点或者几天写一次嘛”,林晓晓抬起头,眼神坚定地说“写作是我喜欢的事,我不会放弃,给大家提供优美的句子,是老师的任务,我也不会怠慢,别人我管不了,但是我能做好自己”。林唯听完这段话后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让林晓晓奇怪的是,后面再也没人偷偷擦掉她写的东西。
(三)
慢慢地,林晓晓和林唯变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1. 女:1-2-3......
男:要是有个人帮我整一下就好了
女:想得美
2.男:别看你学习好,怎么做别的事就这么笨呢,笨,要不以后就叫你笨吧
女:你敢
男:笨,笨
3.女:你是不是跟我有仇,你看看我的白鞋,都被你踩成什么样的了
男:岂止有仇啊
4.男:给你讲个故事,以前一个女生因为经常吃泡面后来肠胃吃坏了,后来什么都吃不了了,所以你以后上提高班时不要总吃泡面
女:奥
5.男:笨,明天下雪,多穿点
女:你也是
林晓晓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前面这个男孩,她知道他喜欢穿紫色带帽子的那件运动衣,喜欢中午打一会篮球才回家,喜欢看乔丹的篮球杂志,喜欢吃不带香菜的兰州拉面,喜欢听潘玮柏的歌......她想,要不是喜欢他,怎么那么了解他,可是她又开始纠结,她成绩优秀可能在上完提高班就会被重点高中录取,而他呢,以后能不能在一起?
林唯慢慢地变了很多,他开始认真写作业,不在自习课上睡觉,他收起一些无关的杂志,桌上多了习题集,他会时不时地回过头来对林晓晓说一些俏皮的话,还会义无反顾地踩着林晓晓的白色运动鞋。
(四)
当班主任宣布重点高中提前批的录取名单中时,林晓晓的心揪的生疼,当听到自己的名字时,她又兴奋又难过。一方面她这么长时间的努力没白费,另一方面,她要离开三年一班这个大家庭,离开他,可是,她还没有对他说一句“我喜欢你”。
林唯回过头打断了她的沉思,“笨,恭喜你,终于可以进入重点高中,考好的大学”,他依旧笑着,眉头舒展开,很阳光的样子,可是对于林晓晓来说,这样的林唯让她的心很疼,疼得她说不出话来。林唯说“你走前我会送你一件礼物,今天晚上下了晚自习等我”。
林晓晓的心砰砰地跳着,难道林唯发现自己喜欢他了,或者林唯也喜欢着她......
晚上自习过后,他们来到操场,想起一起练习舞蹈的日子,林晓晓感觉像一切都发生在昨天,那么清晰。风吹过林晓晓的头发,几丝秀发飘在了林唯的肩膀,林唯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绿色封皮的笔记本,说:“笨,其实我不太会表达,所有对你想说的话我都记在了本子上,字写得也不好,但我很用心,你收下吧”。林晓晓突然发现,平日那个大大咧咧的男生竟会像个小女生似的,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的。林晓晓接过本子,他们坐在操场上,林唯给他唱了潘玮柏和玄子的不得不爱。
回到家后,林晓晓翻开笔记本,上面写着“当天空很蓝的时候,人就是幸福的,所以我希望天空一直很蓝”,她翻着,每一页都记录着他和她的故事,一切都像昨天,可一切都不会重来。林晓晓抱着笔记本,哭了一晚上。
林晓晓到了高中努力学习,林唯后来去了一所普通的高中,林唯会时常去林晓晓的高中部去打几场篮球,会每次放假给林晓晓打一个小时的电话,会督促她好好学习,争取考个好大学。
(五)
故事到这里似乎都已经有了结局,林晓晓考上了理想的大学,但身边再也没了像林唯一样对她好的男孩子,林唯高中毕业去了很远的地方打工,再也没有音讯。
那个唱不得不爱的弦子今年结婚了,娶她的是懂她,爱她的男人,我也开始从听潘玮柏的歌到慢慢喜欢听陈奕迅的歌,我一直在想当初如果他告诉我他喜欢我,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在一起了,或是我应该庆幸遇到了一个为了我的未来甘愿放手的男孩子,我们从未对彼此说过一句“我喜欢你”,可是,心里满满的都是你。
附上一首我为你作的诗《桂花雨》
桂花落得像雨,我们在雨中相遇,有过往事有过回忆,又是一个雨季,却写下了一个无所谓的结局,你说天空会很蓝,可我的世界依然在下雨,曾经那些往事,那些回忆,化作了两颗星的距离,看上去尽在咫尺,实际上有一光年的遥不可及。年少的我留恋你的呼吸,你的眉宇,还有你调侃我的语气。
北极以北的星空,诉说着水木年华的追求,上帝左手的沙漏,一边是等待,一边是停留,我口中说的不能失去你,却没有在原地等你,你告诉我爱一个人可以去放弃,可失去你后才发现,这个世界,点点滴滴,到处都是你。
我在桂花树下淋着雨,等着你,祝福你。
-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