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发自简书App “生活除了眼前的重复和苟且,还有诗和远方”。她有隐隐的痛,从身体到心。她不怕死亡,但害怕残缺,生命和精神的。她困在这样的无意义和无力感中,最简单的一句话她都说不好,她总是在无意中刺伤别人,每件事情好像都能让她生出正反的无数想法。她越来越计较名利,锱铢必较地算计着,越来越显得可怜、嫉妒和庸俗,她感到头晕、乏力、疲惫、厌倦、挣扎……她想放下,但是可以吗?她能放下吗?那豪华的办公室、轿车,那些看起来光鲜亮丽的生活和虚伪的赞美,觥筹交错的应酬,更上一层楼的野心,那些忧虑…… 她想他抱抱她, 她想他叫她宝贝,她想没有压力和负担的在一起,她想彼此都能放出真心与勇气。看着他站在湖边的背影,她问:这就是她想要的吗?有人陪伴但不能亲密,有人听你倾诉给出理解和建议,但是不能一起去实现。一个懂你的人,在一起时觉得很近,分开时觉得很远。他们太明白彼此是怎样的人,他们太在意彼此的关系,所以她苦心把握着尺度,守着那根底线。她须要克制,需要装作不在意,什么都能谈,生活、事业、困惑、信仰、男人、女人…..而彼此却都又小心避开着那个话题。三年的分别的时光,他变了很多,懂得了接受与释然,但有时却又真的想他回到当年的直率与任性,但那样的后果就是她不得不逃开……她咬虐着自己的心。 一夜一夜地睡不着,却又一天一天地昏睡,放不下放不下….<<祈祷美食与恋爱>>看了一遍又一遍。走吧,走吧,也许这次生命的出走可以让她冲出那些桎梏,带给自己新的生命状态。她看着远方摄影师发的一张张美丽照片,那个叫清迈的地方,泛着微波的湖水,火红的凤凰花,遥远的清风,微雨中自由的漫步,心中开始生长出渴望,一种简单、清淡的生活。 走了,终于是走了。她想挥一挥衣袖…… 清迈城的温热、古朴、小家碧玉和浪漫气质吸引到了她,这个慢慢流淌的城市有着温婉的包容与接纳气质。但飞驰的摩托车却破坏了那里的娴静,各色的酒吧有各种文艺青年和小资在那摆pose,找感觉。而她,想安静,更安静…… 盘山公路把她带离了城镇,向着遥远与深处而去,如此陡峭而狭窄的山路让她的胃不停地颠倒错位,她脸色惨白地望着窗外,耳麦中不停地吟唱着“对于这个世界,你相当的古怪,对于我你一点也不奇怪,对于这个世界,你是个麻烦,对于我,你就是整个世界”。 司机话很少,“这里原来都种满了罂粟花,现在山深处也有人种,被警方直升机发现后只要不承认就可以了”他不多的一句话,却吓到了她。她这是来到了哪里?泰北?居然是毒品的种植地!不是金三角吗?她的无知吓到了自己。她想像着这种坡度的视线下,满眼艳丽、诡邪的花儿娇笑着摇曳诱惑的样子,不禁心中有些发毛。沿路都有检查站,之前是警方的,现在是军方的了。这个背着枪的人先是要求他们都下车,然后挨个盘问,到她时她有点慌乱,因为听不懂他的话,因为他看她护照时狐疑的眼神,还因为她没有做好准备要去的不只是个山明水秀的地方。经过一番驴唇不对马嘴的交涉,他依然放行了她,她后来知道,她要去的地方很少有拿旅游护照的人会去,尤其是单身一个的女人。因为那里没有风景点,只有远离城市,被人们遗忘的一群人和遗留下来的毒品名声。 她终于开始在脑子里搜索到一些关于泰北的历史和传说了。最初的注意力只在那美丽的照片和纠结于走还是不走的矛盾中。现在,柏杨当年的一句话浮现了出来“一群被遗忘的人,他们战死就与草木同朽,他们战胜,仍是天地不容”,这句话,写在泰北义民文史馆的纪念碑上,当年读到一些关于他们的书籍,曾经满怀人文同情地想像着他们亚细亚孤儿的身世,现在却被突临眼前的情境压迫着,有种想逃离的冲动。她无力在这里讲历史,因为他的历史太复杂太混乱,国民党当年战败,李国辉部的坚守和被抛弃遗忘,瓦帮、掸帮在这里的斗争,美国中情局、台湾特务的策反,中国曾经的红色思想输出,知青偷渡支援缅共,缅甸的战乱导致各色人等向泰国边境迁徙,种植、贩卖毒品的历史.......她其实也搞得不是很清,这里的所有居民都有着一段漂泊和流离的过去,而且很多人都不愿提及,也许是不堪回首,也许是心中伤痛,或者是害怕恐惧…… 安顿下来后美味的冬荫功,湖边的漫步稍微舒缓了一些情绪,清风细雨中她知道她喜欢这里,如此安静,如此绿色,而且从第一天她就开始了六点自然醒,起床练瑜伽、读书、写字、吸氧的健康生活。到这里支教是一个在马来西亚认识的承德摄影师呼招的,因为他先到了这里,拍了很多美丽的照片,自己也一直希望做些公益的事。因为这里缺老师,尤其是高中英语,当时已经停课了,想到自己的出现可以让孩子们又有美好的校园生活,想到自己的生命可以去影响年轻的生命,她想她应该可以找到那种丢失了的爱和价值感。这里传承了尊师重道的中华传统,走到哪里都有人鞠躬行礼问"老师好",学生除了在泰语学校接受全日制到高中都全部免费的教育,六点开始又在民间的华校接受中华文化和英语等的教育。华人在东南亚国家一直都有着民间兴办华校的传统,对于自己文化的持守的那份精神着实让人感动。就如眼前这座学校,在中泰关系不好的时期,多次被政府征收、查封,却又多次暗中在茅屋、野外开张,只要有老师,总有学生出现。学校接受捐助,不赢利自负运转,管理者由村名按届选出董事。她教授高中英文和国文,于是学校又增加了二十个学生,怀着好奇和期待早早的就等在了教室。她有着一种义不容辞的冲动,她必须留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