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妈妈买回来一袋苹果,拿了一颗放在桌子上,我注视着那颗皮肤有红黄相衬的细纹的苹果,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小疤痕,像是一个个阴暗的黑洞,散发着令人厌恶的黑暗,而我却觉得这颗苹果看上去很饱满,好似咬一口汁水都能灌满整个口腔,它像是从极高的树上掉下来,连接着它的枝叶也一起落下,指责着大地,又像是在咆哮着自由,连树根都开始狂躁着;这时一个手拿镰刀头盘头巾的英勇少妇直面着这颗怪物,割烂了它的树根,刺断着这些枝叶,绞杀着这颗怪物,使之血为一切生灵赎罪,为被它压榨着无言老实的大地赎罪,准备着让它下地狱。当然它并没有被吃掉,它的命运和其他果子一样,跋涉千里,不知命运会如何,只由着往最远处去,这时它还是完整的,完完整整的,坚定的红色微笑着往前方去。
有天出门买苹果,那个商贩居然还卖着烂果,像是故意恶心我们一样,那若是炽热的枪口刚刚好堵上了这个阴暗的黑窟窿,是不是就没有那么多的恶果出现。
我重新注视着苹果的顶部,那像是一个即将爆发的火山口一样,始终有滚烫的鲜血在涌动,又即使即将被剥夺生命,那些鲜血也终会变得寒冷,可是有些暗涌的东西也还是会爆发的,是那些惧怕光的,令人作呕的臭虫所无法阻止的,绽放在光明底下的皮肤也不会因为腐烂而暗沉,它们只会坏在根部,但炽热的阳光依旧会在尸首上尽情舞动着,不断地在黑暗的那具尸首愈烧愈烈,因此抵达极限,并在极限处窥探。
我还是没把苹果吃掉,隔了几天,那股坚定的红色还在,就好似那天的红色微笑,坚定往前方去一样......
思绪还没完,妈妈回来了,还是跟那天一样,手拎着一袋苹果,这些苹果又大又红,红的像太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