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所住的15号楼的窗口向外看,东北方向的夜空拥有璀璨的焰火。
节日的气氛还在延续,或者说刚刚开始。寂寞的人依旧寂寞,但他们选择在仪式的当天相聚在一起。我常说浪漫的本质是仪式感,从这个角度来说,大清的学子们是浪漫的。
雾霾还是熟悉的北京味道,但在今天,阻止不了人们的激情。在综体刚刚结束的跨年晚会里,室友凯凯的魔术引爆全场。我坐在离他不过十五米的观众席的长凳上,把双掌拍红。
除了节目组的人员,可能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这个仿若难产却最终盛宴的魔术节目的诞生过程,以及这其中的欢笑与艰辛。如果一定要给它们加上一个比例,我相信是1比一千万。在身兼五门考试的情况下,(虽然都是开卷,而且还有控球后卫如我般的助攻),顶住巨大的压力,练习、演出、并且成功。从最初的创意到制作道具、挑选音乐、排练台词、无数次找我演练……仍然历历在目。
你们以为节目一开始的设计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吗?不是的,至少会比这更精彩十倍。你们以为节目看似完美,中间就没有任何纰漏足以击垮一个魔术演员的信心吗?不是的,但他顶住了,并及时当机立断。你们以为从天而降的万千缤纷、从死到生的画板、还有完美契合的书页,都是一个业余魔术爱好者一拍脑门子就能够做到的作品吗?不是的。
关于这场盛宴的效果,不想再赘言。我想谈的,是关于放弃。
凯凯回来的时候很兴奋,即使谈到放弃的时候也是这样。经历了历练并最终挺过来的人们谈及历练本身时大抵都是这个态度。他用仍然听上去口齿不清的语言告诉我,在准备魔术节目的过程中,有一个师兄曾经给了他很多专业性的建议,但是临到头时,却劝他放弃。越是过来人越应该明白做成一件事的艰辛,这话没毛病。
凯凯很迷茫,睡觉之前一言不发。等到都上床之后,才悠悠的问我,“你说我要不要放弃算了,都没时间准备考试了。”
我没多想。“放弃很简单,但你都做了这么多了,值得吗?”
可能经济学大神们要用沉没成本的概念来喷我们了,但凯凯不懂这些。他看着我若有所思,转身睡得跟猪一样。
后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他还是挺过来了,所幸还有一位我亦识得的师弟帮手,这场盛宴是他们两个人的孩子。
真的。他表演的背景音乐我都听了无数遍,但在刚刚,在现场,我的心脏仍然悸动不已。最后Les Rois Du Monde响起的时候,我站立起来和全场一起欢呼,彩带飘满了头发,福袋仍然没有砸中我。
我很庆幸,当时他问我要不要放弃的时候,我下意识的回答是那样的。人的命运往往在一瞬间就被决定了。有幸参与别人的命运,发扬一些积极的作用,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令我有点惭愧的是,我把它写在这里,是想立一个小小的纪念碑。关于友情,关于艺术,关于工匠精神,关于放弃。毕竟是新的一年里的头一天嘛!谁都有点小小的展望的。
希望大家在新的一年里,碰上点抉择,都能勇敢一点。放弃问题是原则问题,对待它要像对待性爱一样:裤子都脱了,你跟我谈放弃?
送上足以让你再高潮一次的背景音乐。十秒钟就够了。
顺便提一下,毕导长的这么有意思的人,作为年度人物登上舞台的时候,真的很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