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无止境,妙笔生美也无止境
文/竹溪云山
第一个把女人比作花的是天才,而后一发不可收,直把个美人捧上了天,当然都是男人们的杰作。
清初词人张潮的《幽梦影》里把美人形容到极致,即所谓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见:
“所谓美人者,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吾无间然矣”。
此等美人胚子,玉环比之则俗不可耐,西施比之则花容失色。
但更高明写法,所谓道可道,非常道,并不写美人,而写人们见到美人不可思议的反应,乐府诗集《陌上桑》:
“少年见罗敷,脱帽著帩头。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来归相怨怒,但坐观罗敷”。
“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见了美人罗敷,耕田的人成了呆鸟,拿锄头的人成了木鸡。
比《水浒》里“如雪狮子,酥了半边身子”而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光是劳动人民,被祸害得不轻,而东汉崔骃《七依》对于美女的形容,更是色胆包天,所谓的老夫子们,也失去定力,现了原形,虽有些大不敬,也顾不上了:
“回顾百万,一笑千金。振飞縠以长舞袖,袅细腰以务抑扬。当此之时,孔子倾于阿谷,柳下忽而更婚,老聃遗其虚静,扬雄失其太玄。”
“回顾百万,一笑千金”的美人,居然让孔子走不动路,柳下惠闹离婚,老子忘了淡定二字怎么写,扬雄的“太玄”丢到了爪哇国。
这等女妖孽,美的祸国殃民,人神共愤,天地不容。
美无止境,妙笔生美也无止境,而美总是在遥不可及的地方产生。
一2024.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