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说:“清明时节雨纷纷”,是说雨丝细细疏疏,飘落在行人身上如少女小心拍打在脸颊的粉扑,芳香柔软!
在“雨城”,大雨总是说来就来,初春、盛夏,晚秋、严冬,整个城市上空都满布着水蒸气,随时准备着冲出大气层。每日一次,两次,三次……这都不好说。毕竟,谁也猜不透雨婆婆的心思,“天气预报”也不列外。
做完简历眼睛干涩的疼,我像往常一样站在窗边,看着雨点打在玻璃上串成密密麻麻的珠花;再慢慢汇聚变作一股清泉,流向花圃、流向地板,发出“叮,叮,叮……”的声响!我听得入了神。滴滴滴,电脑上的小企鹅正在努力摆动着笨拙的身体,点开,随即出现“红嗳,我要回来了,受不了了!”不用看备注我也敢肯定这条消息的发送者是思思!我呆愣了两秒后回复“那就回来吧!”鼠标箭刚碰到发送食指还未按下去,一股刺鼻气味正歪歪斜斜像我奔来,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思思粗暴地抱住了头。被雨水吞噬的白色雪纺裙隐约可以看到,她胸部两颗饱满的乳头,醉人的红,像骄阳下刚摘下的樱桃,举起它的是下面硕大柔软蜜柚样的身体组织。我椭圆的脑袋被夹在其中,伴着思思身上醉人的酒味,潮湿的雨味,苦涩的泪味!我感到胃里液体强烈翻滚,难受阵阵传来。
女人都是感情动物,除了猴子,还有什么能让家境优渥的公主这般落魄。
思思和猴子是高中同学,从高中冒天下之大不韪偷偷摸摸在一起到大学吸取日月之精华风风火火在校外租房过日子,他们在一起快七年了。高考结束,当大家都在感慨他们即将各奔东西时,思思果断跟随猴子来了一个城市。一个在城西,一个在城南,每逢周末思思都要换乘两次公车,穿越大半个城市去见猴子。我曾问过思思“为什么每次都是她去找猴子”。“城东那边物价、住宿要便宜一点,而且他(猴子)不喜欢挤公交”,思思这样回答我的。大学三年,每个周末思思都会去猴子学校找他,从未缺席。身边朋友都以为他们很幸福,我也曾这样认为。
幸福是七厘米高跟鞋,外面看着美丽动人,内里血泡破溃生成的疼只有自己知道。
他身边总是围着各种各样的女生,每次和那些女生出去吃、玩没几天就把生活费用完了。我会在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给他钱,然后跟着他一起去吃饭,开房。不想让他在外面没面子。父母很疼爱我,每个月都会给我足够多的生活费,但也不足以支撑两个成年人在繁华都市的生活。看着他们渐渐变白的发丝,想着我一次次欺骗得来的爱情经费,心口粥样硬化般的疼。红嗳,你说猴子不富也不帅,为什么还有那么多女生和他纠缠不清呢?大一的时候他曾经喜欢过的初中同学和他暧昧,他没有拒绝;当我看到那些和我同样的对话出现在另一个人的聊天记录中时,我愤然拖着行李走出了火车站,陌生的城市,炎日的夏日,猴子连一句挽留的话也没有。后来猴子一句“我和她已经不可能了,你回来吧”,我答应了。和好后,猴子说他不忍心伤害那个女生,是我自己单枪匹马找她(那个女生)协谈,让她退出,被一群别人的好友谩骂。实习的时候特别累,每次去找他收拾完乱七八糟的房子,洗完盆里脏兮兮的衣服鞋子一天的时间也就这样过去了。那次上完夜班回来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游离状态,倒下就睡着了,中午被电话惊醒,我还以为是闹铃响了,拿起一看,是猴子;我跟他说“我好累”,然后等待着耳边传来他温暖的呵护。我没有等到。他说:我刚刚和朋友出去玩,打滴滴把钱用完了,现在身上没有钱了,你过来找我嘛,我在蜀汉路等你。猴子挂了电话。我去了蜀汉路,但上班迟到了好久,被护士长狠狠骂了一通,我一点也没觉得难受。真的,红嗳!我想,骂得好啊,谁叫我这么贱呢?锦里中路的银杏大道铺满了厚厚的一层叶子,踩着发出滋滋的响音,思思诉说着她的故事,她和猴子的故事。我听不清她的呜咽。
你好像找了一个“儿子”,不是男朋友,我坚定地说。
你已经给了他花季,不要再试图把整个青春给他,你耽搁不起的。
思思别过头,昏黄路灯下我看到一颗硕大的水珠涌出,落在银杏叶里,弹出响亮的音符。
某个夜晚思思给我留言“红嗳,我还是不能离开猴子,我已经爱了他这么久,等了他这么几年,我已经爱不了别人了,反正他早晚要安定下来,习惯就好,我要一直陪着他,等他。”我没有回复!其实我是懂她的,我也曾像她这般执着卑微地爱着一个人。道理都懂,就是不能控制自己的心。
你的生活,别人都只是编剧,只有你自己才是导演!
只有经过绝望挣扎的苟且后才会看到诗和远方。我是这样,思思也是这样。刚刚思思告诉我,她和猴子分手了。她说:不想继续“当妈”了。那就去寻找属于你的幸福吧,我说。我准备升本,考研,考博,然后把父母接来城里;把因为猴子给搁置下来的事情重新去完成。思思继续说。
好的爱情必定是平等的,是成全的,是依偎的。一昧的付出与享受,牺牲与索取,纵容与依赖。那都不是恋爱!兜兜转转,思思找到了自己。那么,你呢?你在“谈恋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