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烊了没有?
还没,有事?
烦,想和你说说话。
那过来吧。
凌晨两点半,我发完信息后马上起来穿衣服匆忙下楼,开着摩托车奔向滨江路一米阳光对面的灵心茶居。
酒还没完全醒,几把冷风吹过来让我在这个十二月的寒冬里打了个冷颤。
老板娘给我泡了一壶醒酒的普洱茶,还有护肝的牛蒡茶。
我说,为什么这么晚了还让我过来喝茶。她说,能够帮朋友解决一些小问题我很乐意。
后来我家的卫生间灯烧了,开关坏了,我买了个开关回来自己装,由于是老线路,共有四条线要接进开关里,我分不清零线和火线怎么接,捣鼓半天还烧坏了一个插排。实在没辙,只好在朋友圈发了一条说说,谁会电工,求帮装开关,有赏。不足半小时茶居老板娘便叫她的表弟过来帮我三下五除二弄好了,分文不收。
之后,我终于知道这间小小茶居老板娘为什么凭借口碑和人脉就可以活得有声有色了。
我和她认识不久,但是在一些小问题上,她让人看到了如此真诚的交往。
我常常会在某个大脑异常清醒的夜晚突然冒出些奇怪的想法。如创办一个小记者培训班,跟一些老板合作赞助一个栏目,建立小学生才艺展示平台。组建一个读书写作文化沙龙,线上交流推荐好的书单,线下举办座谈会,外出采风。最近,我又想开一间寄存故事的小屋,在这个浮躁快速的时代里留下一些光阴的故事。
于是,我想到了灵心茶居。
想到了这间冒着茶香,带着文艺范以及有故事的茶居。
我想在这里,挂个牌,上面写着老班的故事小屋。一张小圆桌,两张靠椅凳子,两杯红茶,一打漓泉七度,要冰冻的,两包酸辣鸡爪,一包花生米。
你说,我听。
我把这事跟茶居老板娘说了,她非常赞同。
四月的南方经常打雷下雨,甚至刮风下冰雹,就像此刻,已是凌晨一点。
我只想在吵闹的时光里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小屋,寄存往事,述说经历。只想在苟且的生活里活得更诗意一些。
最近和大学时的上铺微信互动频繁。我把他的备注改成了文艺渣男,每次发信息必以渣男渣哥或者渣渣开头。他家里放着一把大学里留下来的掉渣吉他,久不久弹着那首跑调的那些花儿。他的听众始终只有一个,大学时是我,现在是他女儿。因为大学时他经常请我去吃校门口的麻辣烫,去打桌球,我就这样听了他弹那首那些花儿,听了三年。
他大一时和一个同班同学好上了,常常去吃麻辣烫螺蛳粉拍大头贴。一个学期后,分手了,到了大三又好了,毕业后又分了。
我想把他这个故事放到我的老班故事小屋里,当成回忆,用来下酒。
他不给。
我操,早知道就不吃你那么卵多麻辣烫,打那么多桌球了。要不然我就不用听两千多遍的跑调的那些花儿了,特别是周末的早晨,虽然我用棉签塞了耳朵。
他说他180的身高,也是个有人追的男人。还发了些女人点赞评论的截图给我看并说,这些都是很漂亮的女人啊!!
他经常和我说的就是,这些都是很漂亮的女人啊。
看得出来他斯文平静的外面下那颗蠢蠢欲动的只敢想象,不敢行动的心灵,一如他的性格。
身边喝酒的人渐渐少了,有些调离,有些说尿酸高,有些说要二胎。
我也很少出去喝酒了,不像几年前,中午下乡采访就喝醉,晚上回来再喝,喝完又唱歌也是喝啤酒。记得有次陪同广西台几个记者去采访一个酒厂老板,刚采访完老板就杀土鸡,上温酒,拉牌,水鱼,牛牛。在家里喝了又去老板开的山庄喝,我挺不住了,只好跑出来在老板游泳池里泡温水,游泳。
大一那年,K、H还有我大半夜跑出大学路对面的桥头烧烤摊喝酒,原来说好的K请客付账,我们边喝酒边把酒瓶扔到桥下,以为老板会来数酒瓶。喝得差不多了,旁边的摊子人也走光了,老板到里面收拾东西。K就提议,我们一个人往一边跑,跑单。一呼噜,鸟兽散开,老板跑出来,一边跑一边喊站住,给我站住,这时刚好有巡警在巡逻。立刻把前面的K、H拦住,喊蹲下,干什么的?拿身份证出来。K灵机一动说,我们吃饱了练习跑步。
而后,被教育一番乖乖回去付账。
清明过后,南方的春天还是那样多雨,就着雷雨写字。我想,酒还会有,但这些故事会慢慢远去,酒越存越香,人越远越疏。
大冰说,我有一碗酒可以慰风尘。
我说,我有一壶茶,可以让你醒来,你愿意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