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晚上,我和颖子窝在我的小床上看最新一期的《吐槽大会》,嘉宾是薛之谦,颖子最喜欢的歌手,没有之一。
边吃着溜溜梅边含糊不清的问她:你这次突然回来到底干嘛来了?
她正抱着我的小熊在摆弄着它的耳朵,又文不对题的反问我:咱俩认识多少年了?
我在心里默算了一下,初中高中大学,正好10年。
“十年,咋了,回来陪我过纪念日啊!”嫌弃嘴里的梅子有点酸,又拆了一包薯片。
她指着屏幕上的薛之谦,又看着我,冷不丁的提到了一个名字:“陆昊还在北京。”
“打住,咱不提渣男ok吗?”
一直以来,作为闺密,我不愿意写颖子的故事,我宁愿她简单平淡的过完这一生,也不要她经历像偶像剧般的烂俗情节。
〖1〗
在少不更事的年纪,我们都曾经承诺过很多,但是最后兑现的却极少。
那年,我们刚读高一。
颖子认识陆昊的过程,用一个字来概括就是“俗”。
俗到我们那段时间课间打闹时最爱笑她的就是“好好一青春美少女竟然被一块钱给收买了!”
缘起颖子开学第一天在小卖部买辣条。
结账时发现没有一块钱的零钱,又纠结是不是要拆50块的整钱,还是放弃手里的两袋卫龙。
就在她一脸烦恼的几秒钟,后面排队的男生给结账阿姨递过去了一个钢蹦。
“我有一块钱,我替她付吧。”
后来班会上点名,颖子再次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每每说起这件事时,都是用花痴的表情感叹:简直是缘分。
少男少女的心思从来藏不住,郎有情,妾有意,一拍即合,两个人就在班主任的眼皮底下谈起了恋爱。
从此,陆昊碗里的里脊最后都落到了颖子的肚子里;体育课上两个人总是会趁老师不休息偷偷溜到旁边说悄悄话;
下雨时,陆昊知道颖子嫌麻烦,就会很自觉带两把伞。
下雪时,陆昊会陪着颖子在操场上撒欢,摔倒了也一脸灿烂。
〖2〗
因着狗粮吃太多,所以我有天对颖子说:陆昊这个人简直满足了我小说男主角的所有人设。
“随便写,不收费!哈哈~”
那时候,陆昊是真心喜欢颖子。
可颖子高考后没和我们一起填交志愿表,出国留学是她滋生已久的一个想法,在还没遇到陆昊就锁定好的一个想法。
颖子是射手座,从来都是自信心爆棚,太过独立、不愿受束缚。
所以她在和陆昊提起这件事时,丝毫没有注意到面前那人眼睛里有一闪而过的犹豫。
那年夏天、北京机场大厅,颖子一身绿色长裙,带着墨镜,笑着和我们挨个拥抱,最后轮到陆昊时,她抱着他久久都没有松开,谁也不知道在墨镜遮挡下她到底哭没哭。
常有人说大学四年是一个人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
它既没有读书考试的压力,也没有非做不可的事情,全然都是象牙塔下的安逸,有心仪的对象,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假如没有在操场拥吻,湖边静坐,图书馆复习,寝室楼下话别,那都不算是一个完整的校园恋爱。
这么说来,颖子和陆昊,还是有些可怜的。
我和陆昊同样考在了北京,因着颖子的关系,平时也会有联系。
如果不是我,或许颖子和陆昊还能将就着很长一段时间在一起。
当我越想越多时,躺在我身边的女主角已经呼吸平稳的睡着了。
太过于了解她,知道即便隔了这么长时间,她也还是没能彻底释怀,否则她不会突然回来。
〖3〗
周五晚上,我拉着颖子去国贸美食城吃火锅,点完肉和菜以后,我丢了她坐在那,一个跑去楼上逛超市了。
我知道,她不会一个人坐在那傻等,有人会来,因为前几天趁她睡着的时候,我给陆昊发了几条信息。
等我回来时,颖子已经拿起筷子开吃了,正涮着一片毛肚,抬头见是我,低头继续涮:你让他来的?
她的表情无疑向我证明在我隐身的半个小时里,陆昊他来过了。
心安理得的爱与恨,别演。
大学刚开始那一年,颖子和陆昊之间的感情一如往昔,好像除了隔着几小时时差,其余的都没变。
问题出在第二年,5月20号的前几天,陆昊玩起了失踪,这让在大洋彼岸那头准备买票回来给他一个惊喜的颖子很是窝火。
只是当我受人之托在陆昊宿舍楼底下等着却看到他和一个女生手牵手时,这种窝火就转变成了一种沉默。
一时间,我竟不知如何给颖子回个电话说我亲眼看到了什么。
反正最后他们分手了,至于是不是和平分手,颖子从来没提过,也没提过何时回国的话题。
现实就是当初那个每天都会发条信息说“我在北京一切都好,不要挂念”的陆昊,如今成了别人手心里的优乐美奶茶。
〖4〗
吃完火锅,出了地铁口,站在天桥上,隔着栅栏网我指着由远及近的车辆对着颖子说:北京,真的是个能让人迷失的城市。
这个城市的每一个夜晚,都有人在哭,哭完之后,第二天肿着眼睛,城市的天,也许更灰暗,也许是阳光更刺眼,都不会因为前一天夜里有人哭过而改变。
靠着我的肩膀,颖子静静出了声。
“我耿耿于怀的是我和他在一起那么长时间,到了最后他竟然不愿意和我好好说句再见。”
“以前我总是在想,等到有天回来了,一定要妆容精致一身性感小短裙踩着高跟滴答滴地走到他的宿舍楼下,秒杀他学校里的土包子,然后看着陆昊一副被自己惊呆了美呆了的表情,用手指头勾勾他的下巴说“long time no see”想想就很爽。”
“可是这些年,陪在他身边和他一起撑伞吃饭看演唱会去泰山旅行合照的人,已经通通不是自己了,我甚至连回到有他在的这座城市的勇气都已经没有了。可今天是他站在我的面前,距离那么近,我也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我终于明白了陆昊曾经在QQ日志里写过的一段话:“没有人会比时间更早地看到结局。何况时间从不会苍老,才能逼死了年少。
对,我们就是没有在一起。
可能是城市太大,也可能是各自想要的东西太多,再或者说,我们不适合在彼此身边做梦。”
挽着颖子的胳膊,看着远方灯火,我在心里念叨着:亲爱的,北京这个城市没有酒喝,你才没有故事可以说。
爱而不得,我们都曾感受过。
就如同薛之谦唱过的“我们的爱情,到这刚刚好,剩不多也不少,还能忘掉。”
颖子,你应该可以把自己照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