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屈原,国人都会耳熟成详。去年端午节流行一个段子“做一个学生,还是最喜欢屈原,他死后,还能留给我们三天假期……”办公室老师大笑,大笑其短见。我心说:“小子啊,你等着吧,只要你上高中,《离骚》也得让您背,磨你一层皮”。端午节不光纪念屈原,还昭示一种文化,代表一种理想。孩子啊,你还不知道屈原是谁吧,我们为什么纪念他?从屈原的长诗《离骚》可略知一二。
他首先是男神。出身于贵族世家,做着不大不小的官儿,曾任左徒、三闾大夫等职,还兼管内政外交大事。《离骚》里那个带着高高的帽子,腰佩长长宝剑,寛袍博带,精致的荷叶边,缀着花瓣儿,配饰以香草,俊朗飘逸,朝阳清风做陪衬,香风美花追着他,他目不斜视,在朝堂上与楚怀王据理力争,国内作威作福的贵族难入他眼,他可不就是平常人难以接近的“高富帅”嘛!
其次,是他的“美政”理想,出发点都比一般人高!“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以我孤陋寡闻的见识来看,屈原是中国关心国计民生的第一位官员(当然是有名有姓的),可以说做到了“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
他的美政具体指“举贤而授能兮,循绳墨而不颇”,即“举贤授能,修明法度”。意思是不分贵贱,把真正有才能的人选拔上来治理国家,反对世卿世禄,限制旧贵族对权位的垄断。同时,限制旧贵族的种种特权,做到法不阿贵。目的是“岂余身之弹殃兮,悲皇與之败绩”,即:使楚国在战国七雄逐鹿中原的战争中,不致失力,并通过努力获得全胜,最后统一中国。
他身体力行,实施变法,取得了一些成效 ,楚国势力有所增强,成为六国合纵的领头羊,可还是受到诽谤排斥。为此他要说服楚怀王进行变法,应对楚国旧贵族对自己的合力攻击,要对付怀王身边小人的怂恿,尤其要对付秦国对楚国的觊觎,对付张仪(秦国连横对策的执行者)对他和楚怀王明里暗里的挑拨离间,用他的话说就是“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他是个特立独行的人,单枪匹马,是个孤独的英雄!
六百多年后的诸葛亮与他情景何其相似,有个“扶不起的阿斗”作顶头上司,他要实现统一中原大业,就要和阿斗身边的宦官作斗争,要与成都当地的士绅势力作斗争,还要对付强敌司马懿。举步维艰,即使是卧龙在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也难逃累死厄运,可成了俘虏的阿斗却是乐不思蜀,是诸葛亮倒霉?还是时事不利?
不过,诸葛亮境遇当然要好过屈原好多好多倍,因为他手中握有兵权,又有刘备遗诏,要阿斗“事之如父”,想要做大事,受牵扯的少。可屈原呢?却是四面楚歌。要想楚国强盛,百姓少些苦难,就要触及贵族势力,更不用别国的威胁了,宠妃郑袖,宠臣靳尚,秦国连横代表张仪,唆使楚怀王,把屈原一贬再贬,到偏远的湘沅地区,让他“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不能参与朝政,他的理想从何说起?
司马迁在《史记·屈原·列传》中引刘安《离骚传》说:“屈平疾王听之不聪也,谗谄之蔽明也,邪曲之害公也,方正之不容也,故忧愁 幽思而作《离骚》,离骚者,尤罹忧也。”又说:“屈原正道直行,竭忠尽智以事其君,谗人间之可谓穷矣。信而见疑,忠而被谤,能无怨乎?屈平之作《离骚》,盖自怨生也。”这是《离骚》的创作背景,诗作中表现的忧愁幽思和怨愤,是和楚国的政治现实紧密结合在一起的。《离骚》就是他根据自己的不公平待遇,“发愤以抒情”而创作的一首政治抒情诗。
“美政”理想随着他的被贬,随着秦将白起攻陷楚国国都郢而彻底灭亡,真的是“亡,百姓苦”,走吧,走吧,什么都不用牵挂了,男神抱着大石头投汨罗江,与世间一切告了别。呜呼,哀哉!
再次是屈原的美德。《离骚》是屈原晚年的作品,一生中,他执着求美,执着求美政,执着求美德,“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未悔”,这是我衷心喜爱的事啊,纵然为它死上多次也不后悔!
他说:“芳与泽其杂糅兮,唯昭质其犹为亏”,我外有芬芳之徳,内有玉泽之质,道行则兼善天下,不行则独善其身,从无亏歇。我爱好美德已习以为常,即使粉身碎骨也不改变初衷,也不放弃早有的志向。他们嫉妒我的美,“谣诼谓余以善淫”,竟逐我出朝堂。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他说:我赶着马车来到长满兰草的水边,奔驰后休息在长着椒树的山岗。我瞪大双眼四下里望,满野的蕙草和兰芷,芳香在空气里弥漫。我孤身一人有何难,芳香和污垢怎能混杂?雄鹰猛雕怎能与燕雀为伍,方凿和枘圆怎能包容?
“知我者谓我心忧呀,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既然不能和他们一起实行美政,我将随彭咸去往他的住处,何必怀恋故都?
那么,他的美德归结起来有以下几点:
刚正不阿,一身正气。“付清白以死直兮,固前圣之所厚”;
嫉恶如仇,不同流合污。“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也”;
洁身自好,自我完善。“民生各有所乐兮,余好修以为常”;
坚持真理,献身理想。“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为悔”;
忧国忧民,热爱祖国。“长叹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这就是屈原,两千三百多年前的屈原!为坚持理想而英勇赴死的屈原!两千多年来,人们一直在纪念他,现在我们不纪念他,还要纪念谁?法定三天假日的颁布,不正表明国家在尽力彰显优秀传统文化,国人在尊崇他的伟大人格吗?
你说他是不是美神?
另外,他还是一位浪漫主义诗人的开创者呢,创造了“楚辞”格式,用“香草美人”象征着自己的形象与理想,这从本诗就可见一斑,这里就不再赘述了。
期待你更深理解美神屈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