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一个月里,两个人在学校里只是一起去食堂吃饭,一起在饭后在操场上手拉着手散步。恋爱之后,两个人的成绩没有下滑,而且只是在班里同学看不见的地方牵牵手而已,没有给高考备考产生什么消极的影响,班主任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过了。
他第一次哄她是在高考前一周的时候,学校里面突然对高三生充满了宽容和慈爱,最明显的就是食堂的饭菜质量明显变好了,连平常绷着脸的保安大叔都会和大家打招呼了。校门口也出现了很多社会组织和教育机构,在学校门口发放各种考试用品给高考学子助力。阿樱那段时间没有考好,虽然最后一次模拟考卷子不判不出分,但是阿樱的感觉就是自己没有考好。
她紧张了。她害怕自己不会和他走到同一所大学,她当时选择和他在一起尝试一下的原因就是两个人的成绩相差不多,而且都准备大学往南方考。她觉得不会分离,然后才可以追求一场从校服到婚纱的恋爱。
那一晚,他们放学后没有像往常一样骑车回家。他拉着她的手,一起在白天走过的操场上踩白线,还是他硬拉着她到操场的。
操场的灯早就灭了,只有高高的路灯越过观礼台丢进来一点点光亮。少女的忧郁在这样微凉的夏夜里酝酿着、倾诉着。夜将这些情绪反刍着,但是她无法消化。
他解释着,安慰着,这只是一次模拟,代表不了什么,而且不是还有那句你做过的题高考不考这句话吗,但是她已经陷入了漩涡里面,一直都在忧虑着。
又回到了起点,这两圈里面都是他在说,她在听。毫无效果,忧虑还是写在女孩的额头上,朦胧在女孩的眸子里。他带着她翻栏杆上了观礼台,把自己绑在腰上的校服外套铺在地上,让女孩坐了下去。
他和她坐在观礼台上,看着陷入黑暗的校园和依旧灯火通明的教学楼。虽然有灯光的干扰,但是还是可以看到星星的。
“诶,看流星。”吴凡指着夜空中闪烁前进的飞行物说。
“笨蛋,那是飞机了。”阿樱被逗笑了。
“我不管,反正你得许个愿,许了我就帮你实现。”终于把她逗笑了,吴凡松了一口气,就接着这么傻里傻气起来。
看着阿樱十指交叉握拳闭眼许愿的时候,吴凡突然觉得有点陌生。其实把女孩子逗笑,对男孩子来说,已经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了,看到自己的女朋友那么认真的许愿,吴凡觉得可爱两个字已经不够用了,他还偷偷地吞了一口口水。
吴凡问阿樱刚刚许的是什么愿望,阿樱咬了咬嘴唇,然后弹出了句不告诉你。“诶,不告诉我,那起来吧,还坐着我校服呢。”吴凡假装要抢校服。
最后在断断续续中,和吴凡猜的差不了太多。阿樱的模拟考没有考好,再加上校园外面突然增加的社会上的压力,不过吴凡没有想到的是,阿樱最大的苦恼来自于想的太远,害怕高考也会像这次一样,然后无法去往同一个城市、同一所大学,两个人的最后会以输给时间和距离的结局剧终。
他听到她哭的时候,感觉自己也在哭泣。等到她说害怕会分开的时候,他终于鼓起了勇气抱住了她。他感觉到自己怀里的抗拒,然后他抱的更紧了,慢慢的怀中的女孩停止了挣扎,自己的后背也被缠绕住了。
“没事的,别哭了。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你这么哭,我会心疼的。我们一定会去往同一个大学的。别哭了啊,要是一会儿把眼睛哭肿了,那你这不是给我在丈母娘面前抹黑吗。还没见面,就把人家闺女气哭了。”
“你讨厌。”阿樱被吴凡气笑了,想的还挺长远的。不过她心里是开心的。
吴凡把脸贴在阿樱的头发上,闻着淡淡的洗发水的香气,对着阿樱的耳朵一直慢慢的哈着气,悄悄地说着情话。
吴凡起生理反应了,他不想被阿樱感觉到,就慢慢的放开了阿樱。两个人都出了一身的汗,估计时间也不早了,两人快步收拾着东西往车棚走去。
这一路无话。两个人都太害羞了,这可是他们亲密关系的一次突破。阿樱心里想的是两个人的关系进展得这么快,她有点难以接受,不过她真的好喜欢被抱住的感觉啊。吴凡却还在因为自己的生理反应害羞着,他觉得阿樱肯定感受到了。他以为自己会和阿樱是精神上的伴侣,却没想到自己竟是这样的一个庸俗的人。他在第一次拉阿樱的手时,也曾起了生理反应,已经反思过一遍了,没想到今天还会这样。
“我走了哦。”在岔路口,两个人像往常一样互道再见。
“要不我今天送你一下吧。”吴凡竟然大胆地提出了这个要求。
“那走吧。”吴凡在两个人刚在一起的时候为了显示绅士就提出过,不过还是被阿樱拿会被爸妈邻居发现、担心自己绕远路等理由拒绝了,今天竟然同意了。
两个人停在了单元楼下,吴凡看着阿樱锁完车往单元楼里走,就准备骑车离开。
“诶,你明天晚上有时间的话就接着送我回来吧。”阿樱突然说出了这句话。
吴凡听到身后的声音,捏闸停车,回头抛下一句“以后天天送你回家”,就骑上自行车走了。
吴凡把他的心情全反映在了自行车上,等到出阿樱小区门的时候,还被一个大叔教训道骑的又快还左右乱游荡。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一日看遍长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