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古 泉渊
按：咖啡和各类功能饮料一样具有一定的上瘾性，倘若一个人喝多了咖啡，加之有精神衰弱，那么他的世界会不会变得诡异呢？由此进行脑洞大开。
我有抑郁症和精神衰弱，从早上起来便浑身疲软。你们知道虚弱的感觉吗——明明睡了8个小时，依旧感到疲惫，血液不流通，四肢酸软，头晕脑涨，就像是大脑与身体连接的神经断掉了一样，脑部无法得到足够的血液维持清醒，躯干无法得到足够控制而无力。这种状况叫人抓狂，幸好这个世界上有咖啡，起来泡一大杯咖啡，配合早餐喝下，半小时后，感觉大脑与躯干的神经重连了，头脑渐渐变得清醒。然而，今早泡咖啡的时候，我发现罐装的UCC咖啡粉见底了，用勺子捣鼓了几下后，摇摇头，失望地坐在一边，不知所措。
脑袋沉重、开始变得晕乎乎，我似乎变得难以思考了，但一个声音在不断提醒我——我需要一杯浓咖啡。明明刚起床没多久，眼皮又开始沉重起来，提不起精神，我的情绪变得低沉——内心是绝望的，失去了动力源，像是一台报废的汽车，随时可能爆炸。身体疲软，躺在床上拉伸身体，伴随着一阵阵呻吟，这是一套令人舒服的动作，此时却令我越发疲软。
身体很难受，不如死了算。说起来，我是如何抑郁症的？也许是晚睡的原因，因为工作需要，我总是凌晨2、3点才入睡，在此之前，我面对着电脑，直到头皮逐渐发麻，四肢麻木，才明白该睡觉了。也许是心情的原因，总是心情低落，说不上为什么，总觉自己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没有存在感，没有认同感，竟然活了二十四年。
我再次试着站起来，头晕乎乎，有点站不稳——当务之急是外出买罐咖啡。我站了发呆，过了好一会才穿好衣服，出门。打开大门的瞬间，阳光刺在脸上——大脑神经像是断掉一样，再被太阳加热，我开始有点站不稳脚步了。
我决定到咖啡馆，在能量耗尽之前尽快行动起来吧。沿着大街走，一辆洒水车迎面而来，水花快速移动，在烈日的灼烧下，居然出现了一道彩虹，我顾着看彩虹而忘了躲开。水洒在我左边身子，甩甩头发，继续前行。我回头望了下逐渐远去的洒水车，车上的司机似乎与平时有些不同，怎么说呢，应该是与常人不同，我的头很痛，没有认真地看，大概看到的样子——那位司机的脸上开了很多的小孔，却不流血、显得光滑，里面填满了白色的东西，像是蠕动的虫子，仿佛远远都能闻到一股臭味。
我一定是头脑不清醒了吧，一阵恶心涌上心头，我扭过头不去想刚才看到的“人”，那一定是我的幻觉。
身体一阵酸痛，我边走边敲打肩膀，缓和酸痛感。迎面而来一位女士，她戴着黑色的大礼帽，穿着一袭黑衣，脸庞细长，眼睛眯成一条缝，仿佛在盯着我看。我盯着她看，她就像是斯韦特兰娜·捷列茨所画的《雨中女郎》，像是突然会睁开眼睛，然后向我展示没有瞳孔的眼睛。只见她朝路边的的士招手，仔细一看，她的手并不是手，而是触手，五根手指像八爪鱼的根须一样细长滑溜，上面布满了吸盘，表面白暂，皮肤底下的红色血管清晰可见。
我一阵恶寒。作为幻觉，这未免太刺激了吧？
“小哥，你身体不舒服吗？”女士朝我发问。
我根本不想回头去看她，在边上呕吐，连忙摆手示意她别管我。
“好吧，那你照顾好自己了。”女士的声音听起来也不是正经的人类声音，像是喉咙里堵住一口痰强行发出的嘶哑的声音。
那位女士坐上了车，离开了我。头越来越晕了，天呐，我需要一杯咖啡而已，呕吐过后，胃里空空如也，早餐还没吃，昨晚吃的东西却呕出来了。我靠着边继续走，尽力不去望周围的人们。在这个小镇上，有许多的快餐店，找一家喝杯咖啡顺便吃点东西吧。
终于，我坐在西式快餐店内，周围像是沾了一层绿油，让人倍觉压抑，我揉揉眼睛——四周一片灰绿色，我的心脏在狂跳，皮肤布满汗珠，气息紊乱，眼睛疼痛，口干舌燥。
“先生，请问你需要什么？”
我要一杯拿铁，还要一份三明治。我努着嘴巴说，却意识到自己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我艰难地扭过头，歪着头看着服务生。
“先生？请问你需要点些什么吗？”服务生再次问道。他的双目如变色龙的大眼睛，肿胀凸出，眼睛正看着我，嘴巴如蝗虫的口器，吐着长长的舌头说话，墨绿色的身上布满了脓包似的疙瘩，朝我伸出拿着菜单的触手。
我说不出话，无法判断自己是在现实中，还是在地狱中，但无论如何，面对眼前的状况，大脑已经无法处理，一直发出警告——必须要逃跑，一定要逃跑。
我的大脑宛如爆炸，起身跑出西式快餐馆，从离开的瞬间开始，我的能量已经耗尽了，身体处于过载状态，求生本能驱使我无视疲劳继续逃跑。天空一片色彩斑斓，红色、蓝色、灰色、橙色和紫色如同大块大块地涂抹在天空，混乱地交错着，我一直走一直走。
脑袋难以思考，很饿，很渴，有许多姿态怪异的人与我擦肩而过，不断对我已有的现实观念进行毁灭。
我找到了饮料贩卖机，没有犹豫、没有迟疑、没有拖延，我买了一罐咖啡，拉开拉环，喝下。
斑斓的天空依旧。闭上眼睛享受，我能感受都体内逐渐恢复能量，一股热流缓缓在血管中循环。皮肤表面变得湿热，黏乎乎，如同在野兽的胃中，沥青的味道飘进鼻腔中，呛得我咳嗽。
我张开眼睛，无比巨大的黑影伸出无数的触手将我包围起来。
“啊，伟大的神。”我微笑说到，“谢谢你赐予我的咖啡，让我能够清醒地看见这个世界。”
远处，浓雾重重，一双血红的大眼睛，一个巨大的黑影，正在呢喃，对我诉说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