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开始的时候,人间十分混沌。
世上有个地方叫大泽。大泽三面环山,一面环海。四方都有妖怪横行。
东山有魑,吃人肉,号令群兽。
西山有魅,摄人魂,将万物灵。
南山有魈,食人骨,驱役百虫。
北海有魍魉,饮人血,掌控暗影。
此四妖都是奸邪谄媚之物,善于妖言惑众。大泽因此民不聊生。
天帝见百姓涂炭,对战神钧宁说,“你务必速去铲除它们,果决一些,切莫留后患”。钧宁就骑烈火麒麟前往大泽驱妖。麾下单目童子三眼童子,骑紫电青霜。
四妖听说战神钧宁要来剿灭它们,心里都很害怕,因为它们打不过钧宁。于是它们商议一番后,决定跟钧宁谈判。
钧宁觉得这些妖怪并不能拿他怎么样,就同意了。
到赴宴那天,钧宁让单目童子三眼童子在洞外率兵等候,自己独自进去和它们谈判。
各位就坐后,钧宁先开口了,说,“你们这些小妖,造作到天帝派我来伐,你们现在不马上收拾东西离开这个地方,还来找我谈判做甚?”
魑妖说,“大仙莫急,您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实。大泽百姓一直过得困苦,我们只是尽自己的一些力量帮助他们。”
钧宁听了大怒,说,“你手下的野兽吃的人肉还不够多么,怎么反而说是在帮助他们?”
魑妖说,“您有所不知。这大泽是湿热之地,多生瘟疫。瘟疫取人性命,人死后尸体又不敢埋葬,人们便任他腐烂。腐烂的尸体上又生疟虫,又有更多的人因此感染疫病。如此反复,人们不是迟早要死绝么。因此我令百兽前去把那些因疫病而死的人都吃掉,把那些染病将死的人也都吃掉。这实在是为人们断绝疫病啊。”
钧宁又疑又气,说,“完全是妖言惑众。我从来没听过瘟疫这一说。”
魑妖陪笑着,说,“您位高权重,当然没有人跟您说这些。”
钧宁目光一转,对魈妖说,“那你呢?那些人已经没有躯体了,你为何连他们的骨头都不放过,要命令恶虫啃光,不让他们死得安心?”
魈妖谀笑着,说,“这人骨可留不得啊。人骨在土里堆积久了,会产生磷类,极易自燃。大泽阴风阵阵,吹到人们家里,就会烧掉草屋。吹到人们身上,就会使人无故起火。鬼火经常让人民不聊生,家破人亡。因此我命群虫吃掉这些骨头,实在是希望人们不再受鬼火之困啊。”
钧宁怀疑说,“我可从未听到人间有磷火这一说,你这不是骗我?”
魈妖吓坏了,说,“那些愚民实在不懂这些说法,以为是我生出的鬼火要去祸害他们,当然不会跟您说我的好处啊。”
钧宁又把目光转向魍魉,说,“那你呢,你又有什么说法?”
魍魉不敢对上钧宁的目光,低下头来,说,“您有所不知。上古时候,大地是一片汪洋,水里生活着许多鱼。后来水渐渐落下去,土地露出来,有些鱼长出腿来上岸生活,才有了地上的万物生灵。大泽人跟其他人不一样,其它地方的人由甲胄鱼变化而来,而大泽人由盾皮鱼变化而来。有些大泽人与外面的人通婚,血液会发生异变。若不及时抽出,人会变成杀人恶魔。所以我才率领影灵们吸光通外婚者的血液,让他们不能轻易成魔。”
钧宁大惊,说,“有这样的事?”
魍魉说,“此事千真万确,您法力高强,我怎么敢骗您?”
钧宁又问魅妖,说,“你为何摄人魂魄,让人们不得超生?”
魅妖镇定下来,说,“天帝有命,善魂上天成仙,恶鬼下地狱再投人间。但是恶鬼习性难改,再投人间也是恶人。如此这般,人间恶人便越来越多。所以我吸了这些恶鬼的魂魄,让他们不得超生。”
钧宁听了,说,“看来我要向天帝禀报这些事情。”
魅妖说,“天帝高高在上,怎么会听信我们这些小妖的话。你去向他禀告,他一定雷霆大怒。到时候您也得遭殃。”
钧宁说,“要是真像你们说的这样,天帝不管人们死活,我便弃他而去,自己下人间来拯救苍生。”
于是钧宁命单目童子三眼童子在大泽等候,自己一人上天回禀天帝。
果然,天帝听后大怒,说,“你简直胡说八道妖言惑众。本帝叫你果决除妖,你却来帮妖怪说话。”
于是天帝要撤掉钧宁职务,绑了他押进天牢。钧宁觉得天帝蛮横不讲道理,于是打伤天兵,回大泽去与四妖商量。
钧宁回大泽时,见四妖及喽啰们绑着紫电青霜呼喊着。紫电青霜二马身上皆是血迹斑斑,看起来命将不久。
钧宁大喝一声,叫道,“你们住手,休要伤害它们。”
四妖见是钧宁,立即令喽啰们住手。
钧宁十分生气。魅妖见此情形,说,“大仙息怒。此二马是天帝所养的灵兽,与天帝心灵相通。方才它们突然袭击撕咬两位童子,童子已死在他们腹中。想必是天帝发怒,引起马儿受惊伤人。我们好不容易把它们绑了起来,不知如何处理。您恰好回来了,烦请您裁决。”
钧宁听到这些,随口说道,“如此恶马,杀了也无妨。”喽啰们便一哄而上,杀马饮血,割肉而烹。
钧宁便住在妖洞之中,烧病人肉,毁死人骨,取外人血,灭恶人魂,自以为拯救苍生百姓。
此后天帝一直派兵驱妖,无奈钧宁法力强大,每次都不能得手。
四妖为钧宁设立战神殿,铸十丈金象。
此后五千多年,大泽早已不在,四妖不知道逃去了何方,钧宁也成为一个传说。但是战神殿却还在,每日灯火通明,照亮钧宁十丈的金象。
后来的某一日,一个小孩子悄悄爬进战神殿,看着金象,用力吐了一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