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嘈杂,让我再度失去意识,一双耳朵变成了我的主要感官。
‘旅客朋友们,欢迎乘坐……我们已经抵达长沙黄花国际机场,飞机正在滑行,请系好安全带……’
机舱内的广播,遮盖住了老刘的声音,我望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巴,一脸的迷茫。
我知道现在,每当我睡醒时,双耳听力就会变得异常敏锐。
尤其在室内环境,不论房间大小,任何人说话,即哪怕是窃窃私语,我也能够听得很清楚。
仿佛自己戴了一副助听器一样,瞬间把周围的声音都放大了!
可这种敏锐听力的后果——就是过量的声音信息,被大脑快速、无节制,未经筛选的接收,最后在大脑中积聚成为大量的‘噪音’。
这些‘噪音’如果一直继续积累,就会在极短时间内就让我出现不受控制的崩溃和狂躁!
老刘见我一脸茫然,皱紧着眉头,似乎想起什么,赶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橘色耳塞,帮我塞进耳朵里……
我这才感觉舒服了许多。
然后,老刘又对着我张大嘴巴,又用手指自己的口型,让我注意跟紧他。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
出了机场,老刘拦下一辆出租车。
等我们上车后,我才摘下耳塞,放在手心递给老刘,说:“谢了!”
“现在好些没?”
“嗯,可能是习惯了,现在不暴躁了。”
“这就对了!”
“为什么会这样?”
“不知道,你现在出现的所有问题,都是我们之前没有预料到的。但是根据你的反应,我感觉到你比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我们是谁?”
“好多人,以前你都认识的。”
“不记得了……”
我已经记不起任何事和人,刚开始我以为是轻微健忘,可后来我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怎么写了。
现在,所有我看到和听到的,最迟不过一天,最快睡一觉,就会忘的烟消云散。
好在刚才我醒来的时候,听到了广播,知道我们是在长沙。
不然我一定又会问老刘的。
关于老刘,我不记得他和我是什么关系。
他告诉我,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病房里,我把自己关在一间没有窗户和光线病房里,不肯出来。
他说那时候项目组还没有被解散,我被照顾的很好。
可是最近,我总能在胳膊和腿上见到一些结疤和淤青……
“昨天我说要来长沙,你还很高兴。说隐约记得有个好朋友就在长沙,当时你还写了一封信,就在你的包里。”
路上,老刘帮我回忆昨天的事情,现在每天他都会告诉我前一天的发生。
说到那封信,我隐约记得自己的确是写过,却忘记自己究竟写了什么内容,收信的人又是谁……
这时,老刘接到了一个电话。
我坐在他的身旁,很容易就听到了他们交谈的内容:
“喂?郭总您好!”
“你们到哪里了?司机说,怎么找都没找到你们!”
“对不起郭总,小霖他那会儿状况不好,我就带他先走了。现在我们已经快到酒店了,我没想到您还专门派人接我们,真是太让我意外了!实在抱歉,让您费心了!”
“哪里话,我也是受人之托,应该的。既然快到了,我这就让人下去接你们!”
“好好,真是太麻烦您了!”
“客气,那我们等下见!”
“好的,再见!”
老刘挂上电话,见我好奇的看着他,却什么也没说。
这时,出租车在几个红绿灯路口,直行右转后,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
我忙看了看老刘,见他注视前方,一脸平静,可接着我就发现他其实已经握紧拳头,做好随时给前面司机一拳的准备。
好在,车子在狭窄幽静的巷子里开了一公里左右,前方瞬间豁然开朗,露出远处一片楼群的尖顶。
在楼群前面,我看到一个修剪整齐、五彩斑斓的花园,花园中间辟有一条仅容一辆车行驶的小路,可路面却是细细的白色沙土,路两边铺满黑白色的鹅卵石,看起来怪怪的……
车子在花园中间小路前,停了下来;
我和老刘下了车;
等车门关上,缓缓离去后。
我被一阵奇香吸引,还未来得及分辨,就听到老刘喊道:“郭总!”
然后,我就被老刘拉着,走上那条铺着白色细沙的小路。我和老刘,小心走在白色细沙铺就的小路上,生怕脚步过大,扬起灰尘……可实际上脚踩上面,无论怎么走,始终都是软绵绵的,不仅没有一点尘烟升起,并且还特别舒服!
就在我沉浸在细沙小路上时,在小路的尽头,已经站满了人。
为首的是一个个子中等、身形消瘦的年轻男人,他穿着黑色西服,白色衬衣,却没扎领带,手腕没有装饰,黑色皮鞋……
〈未完〉
——无戒90天写作成长主题训练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