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拉斯加赌场之中,崔斯特躲过格雷福斯数枪致命的子弹,瞬步移至格雷福斯身后,指间夹一锋利红牌按在格雷福斯脖颈动脉之上,与此同时,格雷福斯转过身来,手中端着的散弹枪直顶崔斯特的太阳穴。
“崔斯特,是你的纸牌快些,还是我的子弹更快些?”格雷福斯冷笑一声。
“哈哈哈,”亚索的笑声倒是吸引了众人的注意,不待众人回头,利剑已出鞘,抵住了格雷福斯的后膛,“纸牌?子弹?怕都不及吾之长剑疾如闪电。”
格雷福斯怒火中烧,右手紧握散弹枪,手背绷出条条青筋、血管,口中骂道:“无耻小人,竟还带了帮手。”言语时,左手从口袋中掏出手雷一颗,食指勾着引信,“我不介意这里的人一起给我陪葬。”
“格雷福斯,”崔斯特说道,“我刚估算了一下,以他出剑的速度,你是没有机会扣动扳机、拉出引信的。坦白讲,我并不认识你身后持剑之人,这里是赌场,来这里的人都是讲究赌注的,不妨听他一言。”
“杀人是种恶习,而我有时不得以而为之。”亚索摇了摇头,哀叹一声,“赌场之中,皆应按照赌场的规矩行事。吾今日至此,乃为寻崔斯特,打听一消息。今日,你且放过崔斯特,而作为报答,我饶你姓名,崔斯特须许我所求之事。”
“老子为什么要听你的?”格雷福斯怒目圆睁。
“因为,我的剑,在你后膛蠢蠢欲动。”
“老子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
“因为他是一个赌徒,一个赌徒要看赌注的,我不杀你,你不杀他,他许我所求之事,没人吃亏。至于你二人旧账,来日方长。”亚索解释道。
格雷福斯心中盘算,此人相貌堂堂,气宇非凡,手中长剑如风随行,非等闲之辈,今日我若执意要杀崔斯特,恐要遭此人诘难,事必难成,丢了性命可不划算,且崔斯特为人狡诈多变,着实难以对付,不若依他所言,来日方长,再图良策。
格雷福斯朝天“砰砰”放了两枪,沙石、尘土俱落了下来,打在众人脸上,他对崔斯特的怒火好像从未消失过,怒骂一声:“狗娘养的,我的子弹早晚要把你打成筛子。”侧视亚索一眼,提抢去了。
崔斯特整理了披风,摘下遮眼冒,拍掉上面的尘土,对亚索说道:“你呢,方才算是,得强调一下,算是,救了本人一命,作为报答,我会告诉你想知道的,除了一件事:普朗克。”
亚索梳整了一下马尾长发,环顾四周再一次醉心于纸牌和甩子之上的赌徒,靠近崔斯特,对他说:“在下所知,好赌之徒皆不惧死,而你尤甚,故而不曾以死相逼。见你之前,尝思赌徒所惧何物,夙夜难眠,及至此地,终寻得答案。”
“愿闻其详。”崔斯特耸了耸肩,满不在意地说。
“以亚索为例,吾生也可抛,吾死亦无惧,以名声为重,视荣誉为珍,然则如何,尽皆如柴,付之一炬,空空如也,如风过无痕。”亚索面朝故土,往事涌上心头,苦笑一番,“然,及始至终,不舍之物,唯手中长剑,壶中美酒而已。”亚索话锋一转,提及崔斯特,“而你,逍遥赌徒崔斯特,不舍之物应有二件:老千之术,瞬移魔法。”
崔斯特骤然一惊,略皱眉头,目视亚索,手中抽中几张牌,翻转玩弄。
“阁下可曾记得,在诺克萨斯属地所犯累累罪行,今吾若擒汝,交付诺克萨斯,诺克萨斯人当如何处置。”亚索卖了个关子,少顷续言,“如不出所料,诺克萨斯人必带你至祖安,见了哈特博士(LOL故事背景:崔斯特瞬移法术来自哈特博士实验),去了你的法术,于高墙之中,接受无休止的痛苦实验吧。于赌徒而言,失了自由,何谈老千之术?于你而言,失了瞬移法术,运命即掌控于他人之手。”
崔斯特示意亚索无须再言,打了个哈欠,将普朗克下落耳语亚索,拜别道:“此地不宜久留,我自他处逍遥。你可真的比格雷福斯讨厌多了,他只是个弄枪的大老粗,而你,会动脑子。后会无期,该死的剑客。”
亚索根据崔斯特提供的消息,重新回到比尔吉沃特海港,租了一艘小船,往东南行至数里,见一小岛,此岛位于比尔吉沃特和瓦罗兰大陆的中点处,虽属比尔吉沃特,但少人居住。小岛近海处,除了些潮水退去留下的扇贝外,空无一物。往里走,林木初显,枝繁叶茂,亚索细看,却有被刀斧砍伐过的痕迹。林中有溪流一泓,亚索沿溪流而上,尽头处是一岛上高地,走近了,高地上有一洞石窟,两面海盗大旗倒插于地。
“洞前些许橘皮,必是普朗克居所无疑。”亚索心想。
正待近前,数声炮响震的砾石乱飞,须臾之间,亚索被数十持刀枪剑戟的海盗罗罗团团围住。“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只是没有想到此情此景再现,恍然如昨。”
不待海盗质问,亚索施礼说道:“且去告禀你家主人,旧人拜访,略备薄利。”
普朗克果然邀亚索入见。
洞内石桌、石凳布置整齐,各式水果一应俱全,普朗克端坐于上,俨然一副大王模样,只是比上次相见更显苍老,胡须更长,眼窝越加深邃,皱纹掩盖不住。他细细打量亚索:“奶奶的,啥时候的旧人啊,没印象啊。”
亚索施礼答道:“吾曾押运官货至比尔吉沃特海港,不想被劫,吃了船长一炮,毫发无伤,幸得莎拉小姐相助…”
“哦…”普朗克想了起来,“想起来了。当年的毛头小儿,越发俊俏了。跑到老子这儿干什么?”
“一事相求,一事相助。”
“说说看。”
“今诺克萨斯率军入侵艾欧尼亚,奈何艾欧尼亚船不坚炮不利,且德莱厄斯组建新式旗舰,欲强渡守护者之海,特来求普朗克先生驾‘冥渊’号出海相助,退了敌兵。”
“这是所求之事,那相助之事呢?”
“事成之后,亚索愿尽平生所学,助先生重夺比尔吉沃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普朗克狂笑不止,忽而涕泪聚下,“比尔吉沃特,我如今在这尺寸小岛之上,没有一天不远望那繁忙的港口,那里曾经都是我的!莎拉小姐,炸了我的船,差点要了我的命,比尔吉沃特人都当我已经死了,可知我生不如死!”
“先生意下如何?”亚索再问。
“你算盘打得不错,只是可惜,‘冥渊’号已沉入海底多年,它的残骸就在这小岛海域。”提到“冥渊”号,普朗克痛心疾首,仿佛失去了孩子一般。
“‘冥渊’号,吾自有使其重见天日之策,你若助我破了德莱厄斯,吾自当助你重取比尔吉沃特。”亚索给普朗克吃了一颗定心丸。
普朗克双眼放光,整个人瞬间恢复了活力,拉住亚索的手说道:“此话当真。”
“绝无虚言。”
“好!若如此,你当是我再生父母!”普朗克施礼拜亚索。
“不可不可,”亚索止了普朗克的礼拜,“据我所知,汝之父,便是死于你的刀下,我可不想要如此命运。”
“哈哈哈哈。”普朗克诡诈的笑了。
亚索所谋之事几近告成,他又不失感慨,人的弱点是如此明显,狡诈如崔斯特,狠毒如普朗克,“争名夺利几时休,早起迟眠不自由。骑着驴骡思骏马,官居宰相望王侯。”
欲知亚索如何修复“冥渊”号,且看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