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大成是我读大学三年级时转来我们寝室的一个当了两年兵的往届同学。因为是室友,不久,我和他成了朋友。
他在我的印象中是一个阳光男孩,每天脸上都带着笑容。快毕业那会儿,我们每天都在寝室聊天到深夜。
大成说他当兵的时候,因为擅长疏导战友们的心结,是他们班的“情感专家”。
“大成啊,情感专家主要是干什么的?”
“比如你失恋了,或者对某个女孩怦然心动时,可以来找我。”
“你谈过恋爱吗?”
“你猜?”
“哈哈,那你是怎么理解'你不能做我的诗,正如我不能做你的梦'这句话。”
“这要分两层,第一层是字面的意思,她不会为你写诗,就像你没做过关于她的梦;第二层是隐喻,她不可能成为你心目中的诗,就像你也不会是她的梦想。”
“嗯,是这样,说得对。”
“那当然,我情感专家的名号可是如假包换的哦。”
“那你是怎么理解让我成为了无情的K歌之王,一回头就找到出路。”
“因为想对一个人唱遍全天下所有的歌曲,当遇到一生中最爱时,可以为她如泉涌般唱出当时的心情。”
“可以啊。”
“怎么说了,人这一辈子不论是理论上还是实际中,是只会爱一个人的。但这一个人对于绝大多数是指在一个时间段里,只会爱上一个人。只有那些非常伟大的人才会一生爱一人。为什么说他们伟大呢?这又可以分为两种情况。第一,是吧,我喜欢一个人,那个人也喜欢我,最后在一起,这难道不伟大吗?第二,我喜欢一个人,那个人不喜欢我,我等了她一辈子,这不伟大吗?对于第二种人哪,他们明明就让对方的不喜欢负荷于自己的喜欢太多,仍然不改初心,实属难得。但我以为,该放则放,毕竟,如若痴痴地等某日,终于可等到一生中最爱呀。”
“我发现你小子是个人才。”
“哪里哪里,这只是我对于爱情粗鄙的拙见。”
“狗日的夸你几句你就上天了。”
“阿瑞,你知道藏獒吗?”
“藏獒生性凶猛,一生只认一个主人,但凡脱离了缰锁,再远也会奔袭到他的主人那。”
“你那只是一般人眼中的认识,其实在西藏地区,藏獒不是普普通通的动物,那是人们的信仰。如果你要在西藏寻找到一只属于自己的藏獒,那需要的是缘分,选定后要挑一个黄道吉日来迎接。”
“怎么搞的像相亲似的。”
“是的,拥有一只属于自己的藏獒本来就是一件神圣的事情。在我当兵生涯快结束的那天晚上,有一只藏獒在军营门口徘徊,那是一只黑色的看起来很健康强壮的藏獒。门卫怎么赶它硬是不走。当时我手上有一瓶二锅头,当别人对这只藏獒退避三舍时,我借着酒劲抱着这只藏獒而后把自己手上拿的二锅头通通倒进了它的嘴里。这只藏獒没有推脱,把酒全部喝下去了,然后躲在一个角落抽搐起来。战友们都说它的主人以前一定爱喝酒,当它闻到酒的味道,又想起了它的主人。”
“然后呢?”
“我走的那天,看见它已经不在军营里了,应该是去寻找它的主人了吧。”
“它的主人一定也很着急吧。”
“是啊,让我也来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这只藏獒为什么要喝酒吗?”
“因为它希望通过这种熟悉的味道回到有它主人在时的那种感觉。”
“你只说对了一半,更重要的是它是藏獒啊。不是所有的动物都会喝酒,不是所有的人都会为一个人买醉。”
“大成,你是不是从外星来的。”
“是啊,他们都叫我小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