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见的人赶快去见吧,害怕再也不能相见。
/1/
在一个地方呆久了,记下了地铁经过的每一个站台、路过的每一条街。
坐在地铁上,把头靠着旁边的小护栏,内心有一丝无味、空旷,似乎穿透了整个一生,明明日子还长。
高楼万象在眼前倒退,没有人在站台的出口等我,也没有人给我打电话是否安全到达,如果可以,我希望一个人可以拿着我的行李,敞开臂紧抱,或者歇斯底里的对我咆哮,而不是伸手跳上车,奔向目的地。
循环着《匆匆那年》这首单曲,好久没听这首歌了。
心中说好千千遍再见,一直拖延,后来换来了再也不能相见,如果再见不会红脸,我也依旧会红着眼。
/2/
“不怪那天太冷,泪滴水成冰,春风也一样,没能吹进凝固的照片”
“如果时间可以停留,我希望她还坐在那儿,在我触目可得的位子上。”D先生夹了一块菜,慢慢咀嚼的说道。
我就那么静静的坐着在灯光下,让一阵阵熟悉而又遥远的倦怠再次淹没了自己,一步一步踩在时间的光影上,短短的路,一切寂静,好似永远没有尽头。
我一直觉得自己笨,对那些上课睡觉夜夜网吧笙歌考试还前几名的人恨到骨髓。
我认识一个这样的怪胎,他真的很聪明,如果不是平日里关系好,我真的怀疑他是表面上“不务正业”背着跟我耍阴招的人。
坐的端,行不正,一手托腮一手摇笔,上课一直睡,每天我急得跳墙的题,他睡醒之后大概浏览课本习题,三下五除二的两下,啪,没了。
她到底喜不喜欢我嘛。
我怎么知道。
你帮帮我啊,老友。
你没嘴,自己不会问?
明早还想不想我给你讲题。
讲,讲讲,讲讲讲。大哥,我错了,真的。
我每天看书复习做笔记到两点,困意来回蹂躏我不像样,一道数学题想破脑袋都下不了手,哪里像他夜夜笙歌还有时间撩妹。
试卷上的最后两道大题,为了可怜的几分,其余的一概不看直接跳过,因为对我来说,看了也白看,我这种头脑是想不来的。不是为了第二天找他讲题,鬼才大半夜的抱着手机解决一些感情问题。
/3/
这人名叫D先生,长的不算太赖,有点放荡不羁(我觉得),会唱会跳装得一手好逼,成绩游列前茅,老师喜爱,这样的人不让我羡慕嫉妒才怪。
D先生喜欢一个叫月亮的女孩,成绩一般,从其他地方转校过来的,因开学前的自我介绍,窝囊的被一个微笑征服,从此那月牙儿般笑眼挂在了他的心田。
那个时候不像现在,没有智能手机,用的滑盖或者直板,跟现在老人机蛮相似的。从喜欢她的那一刻开始,只要一打开手机就一直看着她的企鹅头像,那段时间QQ农场正火,天天守着点偷她的菜,喂养她的宠物外加铲屎。
看见一条有关她的动态能抿着笑,高兴好久,如同走过种满麦芽糖的山坡,满嘴都是糖果。
说来也奇怪,不管D先生做了多少小动作,月亮都没有看见,不知道是不是假装。
有时候我看不下去了,发条消息狠狠的骂:
你特么能不能别怂,是个男的就直接上,一旁看的都急。
万一她不喜欢我怎么办。
不喜欢就不喜欢,老子给你介绍乖十倍的。
不,我就喜欢她,其他人不要,还有,你最好不要给我瞎搞。
你娃聪明的脑袋被驴踢了吗,大傻子。
因为他的懦弱,闹过矛盾,号码拉黑谁也联系谁,教室碰面,一扭潇洒不回头。我可傲娇了呢,管老娘啥事啊,爱咋地咋地。
直到月亮毕业离开,D先生也没说出那句话。
/4/
他忘不了那个女孩,以为会忘了的故事却融进了生命里,教室的长廊,校园里的操场跑道,一起上的晚自习,敲响的钟鸣,她的身影出现在每颗尘埃里,消散不了。
上了高中,我和D先生身在同一个校区也不怎么碰面,在一次活动上才重新有了联系方式。
老朋友,你还好吧,初中毕业了就不联系我了耶,应该为我的事当时很生气吧。
还好,都过了,只是我们都太骄傲,赌气谁也不找谁。
出来吧,食堂旁边的阿姨饭店见。
这次,他主动提起那段往事。
D先生说,他一直在等待,等企鹅头像一亮他就表白,可永远都没有机会当着她的面说出五年前的遗憾,后来她得病走了。
那一天,满脑子都是她,走在路上车来车往,风在大街上肆意横冲直撞。
他把所有私藏月亮的照片,写的日记簿,有关她的作业本小纸条全烧了,希望她能看见。
他说,他写了一封长长的信,结尾,你的未亡人。
你小子挺痴情,算我当时没有交错朋友。
没有酒,也请你随意。
/5/
故事没有结局,因为本身就没有开始。
我只是不知道我应该是怎样的心情,也刻意避免一些东西。
这一段也成了遥远的回忆,在心里也该有所刺痛,在内心的角落,应该留有一团暗黑的阴影,在岁月的风化腐蚀下,变得坚硬。
这段路,D先生背负的太多,像个苦行僧,以独特的方式祭奠,漫长的岁月都隐忍了下来。
“不怪这一段情,没空反复再排练,是岁月宽容,恩赐反悔的时间。”
月亮,我来看你了,在另一个维度,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