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梢黄,女看娘,卸了杠枷,娘看冤家。” 快麦收了,娘的身体又不太好,中午吃饭时闲聊,想下午下班去一趟娘家,老公欣然应允,并玩笑说:“我陪你一起去,也早没去过了,陪咱爸喝两杯”。听之内心甚是高兴,遂给老爹打电话告诉他们。
下班回家,老公已在家中等待。婆家和娘家不算太远,路的两边都是庄稼地,种的都是一望无际的小麦。此时的麦田一片金黄,在微风吹拂下的麦穗左倾右斜,麦秆好像都承受不住那略显沉重的脑袋。夕阳斜斜的挂在天边,麦田在夕阳的照耀下更加熠熠生辉,散发出迷人的光彩,不时有醉人的麦香扑鼻而来。在麦田中间则竖立着一个接一个的风力发电机,彰显着新时代的进程。“该麦收了,却拿不起镰刀,早忘了怎么割麦子了。”一边嗅着麦香,一边喃喃自语。老公在一边打趣。“是啊,现在收麦都机械化了,再也不用像儿时那样割麦,打麦,扬场,垛垛了”看着镀金的麦穗,手腕上的疤痕,不由的陷入了沉思。
那时的我七岁,因二弟太小,母亲在家照顾出不的门,我就成了家里的劳动力。和父亲一起下地收割成熟的麦子,在毒辣的太阳地下辛勤的劳作,汗珠滚着太阳。没有饮料、啤酒、西瓜等解暑,渴了就喝从家里带来的白开水。快到中午之时,一阵疲乏涌上来,一个不小心,锋利的镰刀割在了手腕上,鲜血入注涌出。吓坏了父亲,用手绢把伤口紧紧包裹,生怕失血过多,赶紧骑车赶向医院,可没有急诊,医生下班,焦急的等待中总算等来了医生,查看伤口,再晚恐怕手臂保不住。庆幸庆幸,现在还算是四肢健全。也给我的童年留下了不一样的感触。
割麦子,紧接着就是拉麦子,我们家有三块地,最远的就是父母口中的南地了,那时,我们都会早早的起床,帮父母装车,然后用耙子把散落在地的麦子耧到一起,一般的人家工作也就此结束了,我们家还要把极个别的漏网之鱼捡起,当父母把大车的麦子拉走之后,我们姐弟就开始了捡麦子的活计,每人挎着一个小篮子,送地头开始,一陇一陇的捡起,每当我们干完时也都快时之中午了,不过却也能捡满满的两大袋麦穗,收获颇丰,不自自主喜上眉梢。
中午回家,奶奶就会给我们煮咸鸡蛋,那是她为收麦子早早就腌制好的,平常可舍不的吃,只是为了农忙增添些好的吃食,当然,这对我来说确实是美味佳肴,又累又饿的我回家顾不上洗手洗脸,拿起煮好的鸡蛋赶紧剥皮,流着油的蛋黄,看着满是食欲,就着馒头吃,可真香啊!
“想啥呢?”老公打端我的思路,“想小时候收麦子的情形啊!”边想边对老公打趣说道,“那时的我可勤快,割麦子,捡麦子,样样在行,现在懒了。”“这不是懒,而是时代的进步,现在收割机一进地,马上就过麦收季,你想捡麦子都没地方捡”。“的确,不过我们勤劳的本性却不能丢。年少时麦收的劳作虽说很苦很累,甚至有点惧怕,但却让我终身受益。”似是回答老公又似在回答自己。
今年收麦子,我要带儿子到田间地头看看,让他看看满地的金黄,让他闻闻醉人的麦香,也给他讲讲农民的故事。让他看看,让他懂得田间的收获,田间的辛苦,田间的幸福。低头又看到了手上的疤痕,他似在告诉我什么?虽说人生路不是一帆风顺,但要勤奋,要勇往直前,要努力,要小心地用生命的镰刀去收割人生的幸福,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