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

这两天冉小文总是做有关于“鱼”的梦。

她的同事王简说这是胎梦,她笑着说哪有,月事才完没几天。

“那你要注意了”,

“注意什么”?

“二胎啊”,

“二胎?”冉小文不由地打了一个激灵,去年因为流产带来身体上的痛,就是现在想想她也是心有余悸。

冉小文的出生纯属意外,当时计划生育刚开始,尽管是农村,她母亲还是在生完她姐姐之后,实行了计划生育。

而她就是那个意外,她母亲意外怀孕有了她,爷爷重男轻女思想严重,鼓励她母亲把她生下来,她的母亲却并不欢迎她的到来。

生下她以后,爷爷一看是女孩,连看她的心思都没了,她奶奶领着唯一的孙子——她哥哥,更是视她如无物。

母亲毕竟是母亲,怀着她的时候,万般刁难,为此生她时母亲还险些丧命,可看到她的那一刻,她的母爱就自然应由而生。

她像个丑小鸭般的长大,哥哥姐姐占据了爷爷奶奶所有的爱,母亲脾气火爆,动不动就发火,哥哥姐姐有爷爷奶奶护佑,她成了母亲的出气筒,唯一爱他的就只有老实木讷的爸爸。

冉小文生性太活泼,她经常带着庄子里比她小几岁的小伙伴满庄子乱窜。庄子里的人都喊她“疯丫头”。

小学时候放暑假,她总是会被送到两个姑姑家串几天门子。六年级时的暑假,她在大姑姑家玩得正欢,姑姑家来了一个帅帅的小男孩,她看了看小男孩,脸色绯红的跑进了屋子。

上初中的第一天,她惊喜的发现她居然和他分到了一个班,她按耐着自己再次见到他欣喜若狂的小心思,冲他笑了笑。

没想到,小小的年纪的他已经有了女友,他的女友是他的小学同学,两家相距不远,她和他青梅竹马。

那个女生人长的漂亮,性格也外向,因为和她们班相邻,便很快和她们班的男生打成一片,每当看到她和其他的男生在一起打闹,她就为她喜欢的男生打抱不平。

她想他那么优秀,那个女生配不上她的白马王子。

男生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她的喜欢,总是有意无意的找机会和她说话,这让她有了他也喜欢她的错觉。每每看到他和那个女生在一起,她就嫉妒地发狂。

初二时她们班来了个漂亮的物理代课老师,她喜欢的那个男生总是无缘无故地给物理老师找茬,好几次物理老师都是哭着离开教室,最严重的一次,物理老师教训了他两句,他居然从开着的窗子跳了出去。

物理老师找到校长说,“这个学校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学校勒令他退学,走投无路的他选择了参军,他走的那天她哭的稀里哗啦,他的女友却没有过来。

他和她彼此道过珍重后,他踏上了去往远方的火车。

他参军期间,她考上了当地的一所职业学校,当时电话还不普及,他和她每周书信来往着,信里她从来没有提及她喜欢他,写的无非是些天气吃饭之类无关痛痒的小事。

她参加工作的第一年,他复原了,工作地点离她的单位不远,她没有料到他会突然过来找她。

那时,她已经有了男友。

再次相遇时,她早已嫁为人妻,那时QQ正流行,他们开诚布公地谈了一次,原来他的心里早已有了她,那次是专程去找她,因为他快结婚了,他的心里一直放不下她,想着如果她没有男友的话,他就退婚。

她给他发了一个委屈的图片,他也回发了一张图片给她,图片上是一个破碎的心。

这之后,她只要有空,就在QQ上和他聊天,她们的谈话内容涉及到了性。

有一次她们正聊的起劲,他没有打招呼就突然就下线了,后来他解释说,他老婆换了班次,突然回来了。

她对他一下子失去了感觉,原来她对于他来说只是餐后小菜,可有可无。那次过后,她和他再无联系。

她以为从那以后,她不会再爱上她老公以外的男人,直到遇上另一个他。

他的妻子是她的同学,初次见他,她就对他怦然心动,她从他的眼里也看到了和她一样的目光。

她不敢说出对他的喜欢,他也一样,他们俩都秉承着对婚姻的忠诚,不敢逾越一步。

初春的一天下午,她们约了好多人出去撸串,桌子支好以后,他坐着一边烧烤,一边和她说着话,他把烤好的一串肉递给了她,她把它分发给了其他人。

她递给了他一串,他没有接,而是张大了嘴等着她,她笑着将串递给了他的妻子。

她们又很长时间没有见过面,彼此也没有再联系,她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孩子和老公身上。

有一天夜里她翻来覆去怎么都无法入睡,她无法遏制地开始想他,她把她老公吴强的手从她的敏感处拿开,吴强从熟睡中醒来,说“怎么了还不睡”?

她拉过吴强的手,将自己整个盘了进去,吴强开始对她上下其手,没一会儿,冉小文就欲火焚身。

激情过后,吴强将她搂着过来,她满足地睡了。

她慢慢地习惯和喜欢上了现在的生活。

冉小文第一晚梦到的是一条红色的鱼,梦里的鱼足足有鲸鱼那么大。她独自坐在一条小船里,眼看鱼把船就要打沉了,不知谁伸手拉了她一下,她被吓醒了。醒来好久,她还是心有余悸。

昨天晚上,她有梦到了一条鱼,这次她钻进了鱼的肚子里,有人对她说忍忍就过去了,(醒来后,她始终不明白忍忍过去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要忍,她要忍的是什么事?),结果眼看着她就要从鱼肚子里出来了,迎面跑出来好多动画片里的卡通人物,奸笑着向她冲了过来,她吓坏了,使劲往鱼嘴处跑,跑着跑着,她醒了,醒后,她再无睡意。

冉小文向吴强说着梦里的情景,吴强说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是不是想出轨了?

她笑着打了一下吴强,这都哪跟哪?她想已婚后的她和他,相恋的最好的结果就是不打搅,不介入,彼此现世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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