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融寰,山气吞没,相见却等待的人,不多。
精怪的钢琴若急若缓地氤氲着,深明人心的和弦却甚是不谙世事,添油加火,星辰散落,曲调小桥过水般淌过,把心碎成河袅袅诉说,毫无吝啬,谱成歌。
午后的一抹青黄的光惨然地铺在面庞,让人有种像嗜血鬼魂的阴影见不得光似的不住逃闪,黯淡的光晕进眼眸,有种恍如隔世似的错觉。乌云像往常一样在风中紧锁,守候挚爱了一世的天空,浩瀚无垠的苍穹,如同受了凡人的熏陶和仙子中的败类的挑唆,同样亦酝藏着勾心斗角,将居心叵测牢牢系紧在心窝。上垂手是浅蓝配如柳絮般的丝云,仿佛勤勉的仙童握着扫把梳理过的天际,一切都那样的甘美怡人,下垂手则是棘云浮动,暗藏杀机,宛若天宫排放的废气和消极,又像是天帝经历的低谷期,敞开了内心的阴暗一侧,恣肆自己大开杀戒,血流遍野,由此观之,谦恭的穹宇竟也是外恭内倨矛盾着的。
梦寐后,寻着一本遗失的古籍,大喜。遂念起罗兰在其书中讲过,文学和艺术本身就是目的,它不是发财致富和安身立命的工具,它们是为文学而文学,为艺术而艺术的。真正喜欢文学和艺术的人,就在他们捧着书本念,翻着辞源去查阅,拿着画笔去涂染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达到了目的,他们不会再想到其他。真正喜欢文学的人,一定不惧怕过淡泊俭素的生活。写作,则是一个人认识到真理后的内心独白。
铅坠的下面,一如畅行着相互吹捧,支吾其词,徒有其表的石造建筑两侧,是方方正正排列的砖块,拎着豆腐和果蔬的暮年人恬静地路经,固然,较之那些儿女忤逆,无家可回或是其他不幸境遇的同年人,可以说他们是走运的,行走在炭灰色石块和乳白线条交错上面,像是踉跄蹒跚在古城墙之上。由于气候寒凉,人们在外套的严紧包裹下,与契科夫笔下的套中人相得益彰,路边公车的玻璃后,是小女孩的一张童稚单纯的脸,随着眼睛眨动,如同肋生双翼的睫毛颤抖着,澄澈的眼眸,乌漆的瞳仁,透射着尚未被肮脏的世界所奸污的纯真。
总以为年华很长,奈何不过这样。我国一位作家曾经说过,当一个人失去眺望将来的勇气,而是选择一位地在回忆中生活的话,那么他的生命也就只剩下一堆灰烬了。多少人即便化为灰烬,又被这堆余留的,顽冥的,散闯的吹涩了双睛,不得不选择将精神依附在死灭的旧昔,苍悴的枯面永久地定格在了愁惘,十指软绵地遥指着幻化的近在咫尺的景象,这景象,曾无数次翻腾在他们的脑海和忆记残存的深渊,作为生命之塔的火种,她在多少个数不清的荒夜用她柔腻的温度和醉心的肺腑诠释着,诫慰着每一个苦孤的零丁的心,悲乎,耻乎。
顺着新生的曦光,浪荡在粼粼柔波里,找寻家的归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