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喜欢“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情。”这两句诗,这是出自晚唐诗人李商隐《晚晴》的诗句。其全诗句是;
深居俯夹城,春去夏犹清。
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
并添高阁迥,微注小窗明。
越鸟巢干后,归飞体更轻。
人们常在赞赏流连的同时,对它的匆匆即逝感到惋惜与怅惘。然而诗人并不顾它的短暂,而只强调“重晚晴”。从这里,可以体味到一种分外珍重美好而短暂的事物的感情,一种积极、乐观的人生态度。
我真的非常喜欢李商隐的这首“晚晴”,它是一首隐含着作者深层次寓托的诗,尤其是那句”并添高阁迥,微注小窗明。”借瑜于有意无意之间。托物喻志,在登高览眺之际,适与物接而触发联想,情与境谐,从而将一刹那间别有会心的感受,融化在对晚晴景物的描写之中,使整首诗显得自然浑成,不着痕迹的抒发着一种意犹未尽意境和情感。
“晚晴”这首诗细腻地描画了晴空的傍晚,天地间的景物,透过小窗观察到的景物,融入诗人独特的感受与心境,以一句“越鸟巢干后,归飞体更轻。”不露痕迹地寓托着某种积极向上的人生态度,使读者在思想上受到了深刻的启示,这就是诗人的思想境界。
诗人以自己身居幽僻,俯临夹城,在清和的初夏,用浑然天成的自然景象,描绘了一幅清明晚景。乍读似不涉题,上下两句也不相属,以“俯夹城”和“深居”为整个诗句的立足点,用清和的初夏,点明了特定时令,凭高览眺所见的晚景,以“天意”和“人间”两方面,把诗人引入了竖立于天地间的感觉。
“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这两句诗浑然天成,让人顿觉自然与生命和谐。这种景象与感受,本为一般人所习见、所共有。诗人的独特处,在于既不泛泛写景,也不作琐细刻画,而是独取生长在幽暗处不被人关注的小草,虚处用笔,暗寓人生,写出“晚晴”别有洞天的感受。上天怜惜的幽草,忽遇晚晴,得以沾沐余辉而平添生意,诗人触景兴感,忽生“天意怜幽草”的奇想。这就使作为自然物的“幽草”无形中人格化了,给人以丰富的联想。诗人自己就有着类似的命运,故而很自然地以幽草暗喻自己的人生。这里托寓着诗人的身世之感。他在为目前的幸遇欣慰的同时不期然地流露出对往昔厄运的伤感,或者说正由于有已往的厄运而倍感目前幸遇的可慰。这就自然引出“人间重晚晴”,而且赋予“晚晴”以特殊的人生含义。
幽草天怜,晚晴人重,然而这一切都是短暂的,诗人在赞赏流连这些美景的同时,对它的匆匆即逝,感到惋惜与怅惘。然而诗人并不顾它的短暂,而只强调“重晚晴”。从这里,可以体味到一种分外珍重美好而短暂的事物的感情,一种积极、乐观的人生态度。
李商隐的“晚晴”,写得浑融概括,深有托寓,对晚晴的描画。虚实疏密相间,弛张有致,不平板,不单调。凭高览眺,视线遥远,所以说“高阁”和“小窗”。用反差的形式观测晚晴,上句以居高为写景角度,下句以紧凑焦距角度。描绘了夕阳的余晖,流注在小窗上,带来了一线生机。晚景斜晖,光线微弱而柔和,故说“微注”。尽管如此,这一脉斜晖,还是给人带来喜悦和安慰。这一联通过对晚景的具体描绘,写出了一片明朗欣喜的心境,把“重”字具体化了。
“越鸟巢干后,归飞体更轻。”两句尾联写飞鸟归巢,体态轻捷,仍是登高览眺所见。“巢乾”、“体轻”切“晴”,“归飞”切“晚”。宿鸟归飞,通常是触动旅人羁愁的,这里却成为喜晴情绪的烘托。古诗有“越鸟巢南枝”之句,这里写越鸟归巢,带有自况意味。如果说“幽草”是诗人“沦贱艰虞”身世的象征,那么,“越鸟”似乎是眼前托身有所、精神振作的诗人的化身。
李商隐自开成三年,入赘泾原节度使王茂元,陷入党争,一直遭到忌恨与排挤。宣宗继立,牛党把持朝政,形势对他更加不利。他只得离开长安,跟随郑亚到桂林当幕僚。郑亚对他比较信任,在幕中多少能感受到一些人情的温暖;同时离开长安这个党争的漩涡,得以暂免时时遭受牛党的白眼,精神上也是一种解放。正因为这样,诗中才有幽草幸遇晚晴、越鸟喜归乾巢之感。
“晚晴”作为一首有着深刻寓托的诗,写作手法更接近于“在有意无意之间”的“兴趣”。诗人也许本无托物喻志的明确意图,只是在登高览眺之际,适与物接而触发联想,情与境谐,触发感慨之情,从而将一刹那间别有会心的感受,融化在对晚晴景物的描写之中,所以显得特别自然浑成,不着痕迹。
李商隐,晚唐著名诗人。擅长骈文写作,诗作文学价值也很高,他和杜牧合称“小李杜”,与温庭筠合称为“温李”,因诗文与同时期的段成式、温庭筠风格相近,且三人都在家族里排行第十六,故并称为“三十六体”。其诗构思新奇,风格浓丽,尤其是一些爱情诗写得缠绵悱恻,为人传诵。但过于隐晦迷离,难于索解,至有“诗家总爱西昆好,独恨无人作郑笺”之说。因处于牛李党争的夹缝之中,一生很不得志,诗作也略显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