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长裙的女生，这个形容给岳崖的第一个感觉，就是青衫，他先是吓了一跳。
他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东西是人类还不知道的，有很多问题是人类还没有解决的。看不到的东西，不一定不存在，眼见也未必为实。
但是他马上就冷静下来了，因为他觉得，这里面应该没有什么怪力乱神的事情。应该是衣着外貌有些相似，也许是陈科的新女友。
据宿管后来回忆，当时他也觉得有些奇怪，因为他记得没有见过那个女生。
可是，由于陈科带女生回宿舍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他也就没有在意。没想到第二天陈科就出了事，也不知道跟这个女生有没有关系，要是有，他的责任可就大了。
“法医怎么说？”
岳崖看过一些侦探悬疑作品，知道法医的尸检报告是侦破案情的一个非常关键的东西。
“根据法医的初步判断，陈科确实是死于一氧化碳中毒，窒息而死。死亡时间大概是昨天晚上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身上没有发现明显的外伤和新添的伤痕，认为没有外力作用。所以目前认定为是自杀。”
既然前面已经说出了自己知道的情报，那么就表明，李韩已经默认了岳崖能够真正的协助调查。这样的话，信息共享，互通有无，有助于两人的协力合作，尽早解决事情，找出真相。
这与岳崖的学生身份无关，只与岳崖能不能帮助到破案有关系。
“那当时的现场情况是怎么样的？”
李韩从衣服里面拿出了几张照片，岳崖接过来一看，是案发现场的照片，他不是很紧张，相反，他甚至有些冷静。
他呼了口气，一张一张的认真看。
陈科死的时候，就直接躺在地上，穿着类似睡衣的衣服，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没有多少痛苦。
旁边放着一个看起来像是烧烤用的炉子，里面看着好像有一些烧剩下的炭。周围的东西则跟岳崖今天早上看到的差不多，没有什么变动。
空调和风扇都没有开，前门和后门的门缝则都用毛巾堵住了。厕所的窗户也是关着的，地板上看起来还有些湿，像是昨晚还有用过。
这一切看起来有些平常，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就仅仅是一个自杀者的沉眠之地。
只有一点，既然法医鉴定陈科的死亡时间大概是昨晚的十一点到十二点左右，那么陈科父母今天早上收到的消息，就应该是定时发送的，目前也就只知道他发了这一条信息。
但是，如果是定时发送的话，那就起码证明了他有着求死的心，不想别人救他。
“有没有可能是有人拿着他的手机发的短信，有查过陈科的手机吗？还有笔记本电脑之类的。”
“正在查，他的手机和电脑当时就放在桌子上，但是都有密码，所以只能拿去给专业的人员破解。”
“大概什么时候能知道结果？”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今晚之前应该可以拿到结果。”
如此一来，要是陈科的手机和电脑里面也没有什么其他线索的话，那么青色长裙的女生，就是最后的疑问了。
只要确定了青色长裙女生和陈科的关系，以及跟陈科自杀有没有关系，剩下的事情就容易多了。
可是怎么找到她，也是一个难题。东灵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李韩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吐出来，似乎想要借此减弱一些心中的疑虑。
“我已经找人在查，昨天晚上去过陈科宿舍楼栋，所有登记在册的女生，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人数不多，就四个。”刚说完话，李韩的手机就响了。
接完电话后的李韩，显得有些无奈，“昨晚去那栋楼的四个女生，没有一个是穿绿色长裙的，都确认过了。”
应该说果然没有那么简单吗，岳崖对于找不到人这件事情，并没有感到太意外。
“是刚好漏掉了登记？还是陈科周围宿舍同学在撒谎？亦或是恰好都没看到？”他一边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边在快速地想着这里面会不会有问题。
李韩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可能是漏掉了。”
这种事情看起来不像是集体作案，周围宿舍的学生没必要撒谎。
难道，还能是青衫？
岳崖忽然觉得有些冷意，但随即又否定了这种念头。
“暂时找不到人，我们只能等手机和笔记本电脑的结果了。”李韩不再说话，只是走到一旁把烟熄灭掉。而岳崖，则静静地看着画墙。
是事故吗？
“真不好意思，同学，还要打扰妳吃饭。”
岳崖喝了口汤，饭堂猪脚饭的例汤总是很好喝，今晚是他最喜欢的玉米汤。
由于暂时没有其他线索，所以岳崖和李韩只好从昨晚去过陈科楼栋的女生再次入手。虽然不是穿着青色长裙，但是说不定会认识呢。
毕竟在东灵，穿长裙的女生虽然不少，但是青色长裙，这种颜色的比较少见。至少岳崖的印象中就没有见到过。
当然，也许是他这种宅男孤陋寡闻。
找了前面三个女生，都一无所获，到了最后一个女生的时候，恰好她在吃晚饭，两人一看差不多到饭点了，也就坐下来跟她一起吃。
“没关系，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这是一个外表上看起来干干净净的女生，没有什么很重的香水味，也没有化很浓的妆，穿着橙黄色的裙子，说话的声音很轻柔，动作也很优雅。
而且，她是短发的。一头乌黑，略带英气，些许可爱的短发。无论如何，岳崖也很难把眼前的这个女生和杀人嫌疑犯联系起来。
李韩从一坐下，就在大口大口的吃着，看起来没有一丝刑警的样子，听到女生问话，才稍微抬起头来，正要说话，又拿出本子来，看了一眼，“是这样的，程衫同学吗？我想了解一下，妳昨晚去了哪里？”
原来，这个女生叫做程衫。在来之前，李韩没有告诉他。
程衫，和青衫的名字倒是有点像，岳崖这么想。
程衫已经知道了李韩是警察，于是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昨天晚上的话，早一点的时候我在宿舍里，然后差不多九点的时候我就出去外面看电影了，然后因为太晚了我就没有回来。在外面住了一晚，今天才回来的。”
“这些有人可以作证吗？”
“这个没有，因为我是自己出去的，不过我有看电影的票根，然后有住的酒店的订单，这些有用吗？”说完，程衫就从一旁的手提袋里拿出了一个钱包，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票根。
钱包打开的时候，岳崖刚好看到，里面有一张好像是程衫和别人的合照，不过他没有看清楚。然后她也把手机给李韩看了一下。
确实，票根上写着昨天的日期，时间是从九点到十一点半。从手机看，也有酒店的订单，估计也不会假，因为这些都很容易查到。不过这个时间，让岳崖觉得有些奇怪。
把手机还给程衫的时候，李韩不小心点开了手机的电话，尽管只是匆匆一瞥，但是岳崖明显看到，手机的通讯记录只有两条。
如果岳崖没猜错，应该一条是程衫的辅导员的，就是问程衫在哪里。而另一条，就是李韩和岳崖刚到饭堂的时候，打给程衫确认她所在位置的。
李韩应该也看到了，不过没说什么。程衫看了一眼手机，就把它放回手提袋。然后她问李韩，“请问，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李韩看了一眼岳崖，然后像是在本子上写了什么。“妳还不知道吗？昨晚妳去的那栋宿舍，发生了一起事件，一个男生死了。”
程衫愣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什么，有人死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程衫像是受到了一些惊吓，过了一会儿，才稍微平复了些心情。
看到程衫回过神来，李韩又接着问，“那个青色长裙的女生是谁？”岳崖心神一凛，又来了，李韩的这种突然的陷阱。
但这好像没有什么用，程衫一副茫然的样子，“什么，青色长裙，女生？那是谁？”
“妳不认识吗？她和妳一样进了那栋宿舍楼。”
程衫努力的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确实不认识你说的那个女生。她跟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虽然她的样子不像说谎，但李韩还是看了她一会儿，就像一开始对岳崖一样。
谨慎，怀疑。
“跟妳一样，昨晚去过那栋楼，所以就问妳一下。”
“哦，是这样。”
程衫听了之后也没再问，看着样子也不是个八卦的人。她转而看向岳崖，“那同学你呢？为什么跟着李警官，难道你也跟这个事情有关系吗？”
“算有一点吧，算是协助调查。”程衫看着岳崖，不知道为什么，岳崖从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说不出的感觉。而且，虽然是第一次见，但是岳崖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程衫突然低声快速地说了一句话，不过还没等岳崖反应过来，程衫就不再看他。岳崖看着她，不过也没说什么。
“那为什么要住在外面呢？”
“当时太晚了，我已经累了，想到回来也挺麻烦的，不仅锁门了要找宿管登记开门，舍友们也休息了。所以就打算在外面住一晚。”
“既然太晚了回来麻烦，那为什么之前还要回来特地跑去陈科在的那栋楼呢？”显然李韩也发现了，在来访登记的本子上，程衫登记的时间是十点四十分进去的，出去的时间是十一点。
对于这一点，程衫似乎早就知道李韩会问，也不紧张。
“因为有些资料急着要用，所以只能赶回来拿了。”
“什么资料？”“一些有关于艺术的资料，我最近在写论文。”
“既然这么紧张，那为什么还去看电影，不是应该赶紧写吗？”
“这电影我想看很久了，顺便也放松一些。”
“就算是这样，可妳拿完资料都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为什么还要出去？以当时的时间，完全可以留在宿舍，不需要出去过夜。”
“第一是因为电影还没有结束，我想看看结局，我喜欢有始有终。第二是因为在看电影的时候我已经定了酒店了，就在电影院旁边。所以因为我既想看电影结局，又不想浪费酒店的钱，就还是去了。”
从容不迫，处惊不乱，这是在李韩不停地追问下，程衫给岳崖的感觉。
尽管程衫说的事情，听起来没有什么问题，也不像是假的。不过就像电视和动漫里面的情节一样，越是这种时候，越有不对劲的地方。
就像阿东说的一样，“要是那些杀人凶手什么的，被你一问就虚了，说话结巴，浑身颤抖，那还杀个屁的人啊。”
有道理的。
李韩如同猎鹰盯上了跑兔，死咬不放，还想问。可就在这个时候，程衫的手机响了，然后她就拿出了手机，点了几下，但是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人震惊的东西，拿给李韩和岳崖看。看着手机上面的内容，两人都呆住了。与此同时，李韩的手机也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