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偶然间,看到北京卫视制作的一个关于“旗袍”的人文类综艺节目,不顾要睡觉的儿子的催促,饶有兴致地看完了整个节目。思绪翻飞,胡乱涂上几笔用来化解一下已中的旗袍之毒。
旗袍,作为一种东西方文化糅合的具象,且不去深究她被撕扯不清的起源和演化进程。单单在我眼中,她就是一种“国美”:精巧细致的盘扣、玲珑曼妙的腰线、圆润饱满的臀围、摇曳生姿的步履,配以小巧的坤包在手指间一摇一晃,魅而不俗,一切贴合得都是那样恰到好处,于千千万万个人,则有千千万万种风韵!被誉为“民国期间旗袍代言人”的张爱玲自然是其中的典范,对旗袍有瘾的她一生曾亲手为自己设计、剪裁制作过数百种样式的新潮旗袍。照片中的张爱玲身形修长,线条流畅,自颈至腰顺势而下,勾勒出一个孤傲的欣长身影,虽无倾国之貌,却有着倾城之姿,着实让人惊艳。她笔下的葛薇龙那身瓷青薄绸旗袍,衬得妩媚妖娆;白流苏一袭月白蝉衣纱旗袍,低眉垂目,顾盼生姿;更不用说《色戒》中汤唯那一件件高叉无袖旗袍,将王佳芝风情万种演绎得淋漓尽致……对旗袍如此痴迷,唯张爱玲莫属!
对于旗袍,我更多的则是好奇!小心翼翼地撩开旗袍神秘的面纱,看到她的制作工艺更多地是俯首膜拜!在这样一个速食文化充斥、浮躁的社会里,看到那繁复精细的手工艺,无不镌刻的是有着三十年制作经验的旗袍大师对旗袍的恋恋深情!节目中张国立和蔡少芬这对“皇家翁媳”来到沪上百年老店“龙凤旗袍”仅为制作一对盘扣。店里的旗袍大师江满宗先生形容儒雅,气定神闲,有着如葱白般的细腻欣长手指,让嘉宾赞叹不已。江大师介绍说,定制的旗袍面料为丝绸制品,纯手工的制作需要对手指有较高的要求,否则会对面料有损伤。想来精美的旗袍出自他的手必定是令人心满意足的。一个小小的盘扣,在江大师的“翩翩十指”翻飞下栩栩呈现。在大师的言传身教下从裁剪、裹丝、量每个褶边的长度、镊子凹形状、缝针定型等等几经周折,嘉宾总算制作出“姿态各异”的金色盘扣来。后来才得知,要熟练精准地制作出精致对称的盘扣,必得“修炼”三十年的道行。几十年的周而复始,简单重复,不是简简单单地如此而已可以概括,每一对盘扣里都丝丝密密地沁入大师们对旗袍工艺的严谨传承,缝进的都是大师们难能可贵的工匠精神。带上盘扣,他们又转战到北京一家专门旗袍高定工作室,劳伦斯许为他们量身设计一款独具时尚感的旗袍,几经商讨,最终定稿成型。花了三天时间,历经四十人之手,一件纯手工制作的旗袍终于新鲜呈现……
一袭袭旗袍亦如娇羞的芙蓉、怒放的牡丹、清丽的菡萏、素雅的茉莉、魅惑的睡莲,姹紫嫣红,万艳同春;她饱含着字正腔圆的魅,浸润着吴侬软语的嗲,满溢着沪上风情的媚;她是张爱玲的幽和怨,她是林徽因的人间四月天,她是宋美龄的心头挚爱,她是每个美丽女人的魂牵梦萦……至此,终于才发现这不单单是看一件旗袍是怎样美丽呈现:这是对一种民族工艺的膜拜顶礼;这是匠心独具的技艺传承人的人文关怀,唯传承,而精神;这是一个失落的世界里一份重拾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