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凉-目录(持续更新)
前情概要
徐大千只在门口等了片刻,王公公就已经从密库中出来了。不料恰逢大雨,王公公带来的纸伞又打不开,无奈之下,徐大千冒雨回去取了另一把纸伞借给王公公。王公公随即带着两把纸伞一同离开。
舒三此刻正百无聊赖的趴在花园中间鲤鱼池的围栏上,连手中抓着的鱼饵无意识的散落在地上也不知道。
池中的鲤鱼可不管,自顾自的将头伸出水面,翘着长须的鱼嘴上下一合一合着,等待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的鱼饵。
就在这时,两名大汉一左一右的并肩而来,厚重的脚步声甚至在水池中震起了阵阵涟漪。等食的鲤鱼受了惊吓,一甩鱼尾,飞快的潜回了水底,溅起的几朵水花哗啦一声响,打湿了舒三额头的几缕发丝,更是将他神游天外的心思牵了回来。
舒三连头都不用回就知道是自己那两个兄弟来了,索性将剩下的鱼饵一股脑儿的丢进了鱼池中,开口道:“看你们步履匆匆,是不是又有什么事了?”
牛大力迫不及待的开口道:“二哥你真聪明,一猜就中,是冷统领找我们。”
舒三心中一沉,想不到这一天还是来了,真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脑子已经飞快的运转起来,思考着种种可能,心思也不由自主的回到了那天夜谈皓王爷书房之后的情景。
那一日,舒三聪明反被聪明误,本想假装借醉酒来躲过冷锋的追探,不料却高估了自己的酒量,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幽幽醒来。
三兄弟一合计,这事情是没法办了。三人虽然也不是善良之辈,一贯打家劫舍为生,但那些都是小打小闹,上不了台面,每次动手前更会细心的探究情报,避免遇上后台强硬的硬茬子,这也是三人多年来一直平安无事的原因。
不料这次却一鸣惊人,直接跟造反这种大买卖绑在了一起,顿时打起了退堂鼓。只是冷统领有言在先,私自离开的下场只有一个死字,而看冷锋一副武功高强的样子,只怕自己三兄弟一起上都不是对手,更不用说王府里面层出不穷的侍卫和随时都会落井下石的群雄。毕竟三人出色的测试成绩可是拉了不少仇恨呢。
三人连日来虽然顿顿都有大鱼大肉伺候,可心里实在是苦不堪言,直到了寝不安席,食之无味的境地。
牛大力见舒三依旧在那里自顾自的发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数次都没有反应,心知自家的二哥又发癔症了,立马抓着舒三豆苗般细小的胳膊,抖糠般的连甩,终于又将舒三的魂儿唤回来了。
“老三,别闹。”舒三揉了揉酸痛的胳膊,自己的小身板可经不起牛大力的大力揉捏。
牛大力摊摊手:“我要是不把你叫醒,估计你能就这么呆在天黑了。咱们快点走吧,冷统领还在等着呢。”
舒三上下打量了牛大力一番:“三弟啊,你到底清不清楚冷统领叫咱们会怎样啊?肯定没好事啊!”
牛大力摸了摸后脑勺:“二哥,我当然知道啊,可是咱们不是没法拒绝嘛。你看,咱们在这里既不能走,又没法留,反正已经这么糟糕了,还想怎么样啊?索性闯闯呗,说不定还有转机呢。”
舒三听了这一番话,顿时愣了一下,围着牛大力转了好几圈:“你老实说,你还是我那个憨货兄弟吗?什么时候分析起来这么一套一套的啦?”
牛大力别扭的扭扭身子:“我只是憨,又不是傻,二哥,快走吧,去晚了又要多出是非来了。”
舒三无可奈何,点了点头,一路耷拉着脑袋,跟在二人身后慢慢的朝校场挪去。
待来到校场,平时热闹非凡的校场今天却是冷冷清清的,只有冷统领一个人背对着站在那里,旁边还堆着杂七杂八的东西。胡刀上前一步,拱拱手道:“冷统领,我们兄弟三人都到齐了,不知道您找我们有什么吩咐吗?”
冷锋转过身来,对着三人笑了笑:“你们不用紧张,也没什么大事啦。就是一个小任务,牛大力你留在王府,你和舒三跟我出去一趟。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天就看你们的表现了。”
舒三暗道不妙,果然和自己猜想的一样,犹不死心的挣扎一番:“冷统领,究竟是什么事啊?你看看这天色,估计快要下雨了吧,怎么挑这种日子啊?”说罢伸手指了指天空,果然是一副乌云盖顶的样子。
冷锋不以为然,伸脚踢了踢一大堆胡乱摆在地上的事物:“这有什么,我早已准备,你们二人带上这些东西,记住,从现在开始,你们就不再是什么豪杰大盗了,你们只是两个修理雨伞的伙计,而我就是老板,记着了,别穿帮了。”
这时三人才发现,原来地上的是一辆下小推车,上面林林总总的挂着几把油纸伞和一堆修理用的家什。
这下三人更搞不懂了,舒三开口道:“冷统领,咱们到底是去做什么呀?”
冷锋“哼”了一声,守口如瓶道:“别多问了,赶紧出发,时间已经不多了。”
二人没奈何,只好捡起那辆小推车,一推一拉的离开了,只因在冷锋面前不好交头接耳,只好给留守的牛大力使了一个脸色,要他自求多福,也不知道这个憨货心中有没有数。
很快,三人已经来到了东长安大街上,此刻天色已经越发阴暗了,街面上渐渐挂起来阵阵大风,地上的杂物被大风从各个角落里带了出来,聚拢在一块儿,打着旋越飘越远。
舒三麻利的将推车停下,又将车上的雨棚支起,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开口道:“冷……呃,老板,咱们就在这里开张啊?”
冷锋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时朝着街面上张望,似乎在等待什么人,含含糊糊的回答道:“不要废话,给我等着就是了。”
这时,街上的风越发大了,地上的落叶纷纷被卷起,如翩翩蝴蝶般一路朝天上飞去,而风就像顽皮的孩童,一路追逐着,捉拿着落叶又不断的放开。
很快,云层已经承接不住肩上的雨滴,一股脑儿的倾斜下来,大地顿时笼罩在一片雨帘中。
街上的行人也早已醒悟过来,顿时做鸟兽散,离家近的各回各家,一时回不了家的,则就近找间茶楼,准备泡上一壶热茶,坐在楼上躲雨听风两不误。
就在这时,一位老者走到了舒三的车前,颤巍巍的开口道:“'这位小哥,可否给老丈我来把雨伞?”
舒三顿时傻了眼了,想不到还真有人过来买伞,仔细的看了看眼前的老者,居然是个怪人。
只见他头上带着的,是一顶高耸的儒冠,这种东西如今即使是最古板的老夫子也早已弃之不用。而身上穿着的,却是一件蓝色道袍。虽然洗的还算干净的,但想必也有些许年头,不但颜色有些发白,上面大大小小的打着几个补丁,连胸口处的太极阴阳鱼都少了一只眼睛。唯有腰间系着的一只大葫芦倒是油光发亮,似是一件古物。最主要的是,那人双眼无神,赫然是个瞎子。
冷锋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死瞎子,买什么伞啊?你别捣乱,一边去。”
那盲眼老者呵呵几声:“你们摆摊子居然不做买卖,真是少见,少见。”
舒三一听就知道不对,连忙上前一步:“那是我们老板,他今天心情不好,老丈你别介意。你跟我说,你要什么伞,我拿给你。哎呀,忘了您看不见,要不你挨个摸摸?”
那老者摸了摸自己的竹杖,伸手一指:“我就要那一把。”在远处,一个身影撑着把纸伞,腋下倒夹着一把纸伞,姗姗走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