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下乡的第二年冬天,这年的冬天特如别冷。室外的温度接近于零度,(雷州半岛的冬天最冷也只是零上7至8度)寒风吹到脸上象刀割一样的疼。草坪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踩在草坪上,能听到吱吱的响。
寒风刺骨,晚上人们早早地关了门,躺在简陋的宿舍里只听到一阵阵呼潇的风声,寒气不断袭来,让人感到毛骨悚然。气温不断地下降,有的知青两人拼铺盖着二张被子挨着睡,有的人冷到睡不着觉,干脆就不睡了,在房间生火取暖。
黎明前夕,天色黑暗。场长看到天气太冷,怕蕃薯苗被霜冻坏。于是吹响了哨子,叫大家起床用干稻草去盖蕃暮苗。天还没亮就摧人去干活,难勉都有怨言。由于天气太冷,大家都睡不好,听到哨子声,只好起床跟着场长去盖蕃薯苗。
寒风嗖嗖,大家都抱着干稻草就到地里。也顾不了寒风把脸吹得疼痛,双脚象灌了铅似的肿胀,冷得全身瑟瑟发抖。为了抗寒,只有抱着稻草奔跑来回于田间。经过折腾了三个小时,几十亩地的蕃薯苗被稻草盖上了,吉祥他们身上也出了一身臭汗。
吉祥趁着身体发热,赶快到水井淋澡。看到水井烟雾缠绕,真想洗个痛快。
可是水井里的水,因为冬旱水浅,用桶打不了水,只有一勺勺地勺进水桶里再洗澡。这水井就在露天,没有片瓦阻挡。男生都是在水井旁洗澡,赤身露体,寒风蹂躏,尝试过的那种滋味,真让人刻骨铭记。
还有一件更加荒唐的事就是做蛋肥,当时农田耕种很少用化肥,都是用粪便土杂肥。也不知是谁发名了蛋肥,据说是学习大寨先进事迹得到的经验。
也可能有人想借农业学大寨之名,故弄弦虚的创造发明,用来哗众取宠。无知的人听讲是大寨经验也就瞎目跟风。真是劳民伤财,愚味之极。
蛋肥就是把厕所里捞起的粪便与经过熏烧后的草坪和草木灰挠拌混合,让人用手捏成一个个球状的圆蛋,这就是蛋肥。
做蛋肥也没戴手套,这粪便用手来捏非常的恶心,很多知青都不愿意干。既然场长要大家这么干,也只是应乎下,憋着气,手抓着粪便,又捏又揉,臭气难闻,真是令人作呕。
下乡最难熬的日子是夏收夏种季节,到了六、七月份,雷州半岛的天气非常炎热。早造的水稻成熟需要收割,烈日象火球一样暴晒,把稻田里的水灼得发烫。人在田里劳作,脚煮头蒸的,汗流夹背非常难受,酷暑难熬。
吉祥夏收的工作是把稻禾上的谷子甩打进谷簸(当时还没有脱粒机,全是人工甩打稻禾),别人是把稻禾割下来,吉祥把稻禾用力地甩打在谷簸上,把稻禾上的谷子甩打进谷簸。
为了赶时间(收割完早造稻谷,接着要插晚造秧苗),炊事班都把午饭挑到田埂让大家吃。吉祥甩打了一天的稻乐,两手发酸。一直在干活的时候感觉不是很大,到了晚上收工回来吃饭的时候,两只胳膊就象脱臼似的酸疼。单手拿个饭盘去打饭也拿不稳,需要用双捧着饭盘才行。
炊事员周连见吉祥来打饭,单手把饭盘递过打饭,这手不断地颤抖着。她便开玩笑地说“吉祥,也没有人打你,你害怕什么呀?这手颤抖得这么厉害。”
吉祥苦笑着说“我不是害怕,今天甩打了一天的稻禾,现在这手就是不听使唤,不由自主地颤抖。”
一个老农安慰说“没事的,甩打稻禾是靠双手用力,这是你的手用力过度造成的,过两天习惯了就没事的。”
吉祥用双手捧着饭回到宿舍放在一个地方,用勺子才能吃饭。看着这米饭,才体会唐代诗人李绅写《悯农》这首诗,怜悯农民的真正含意。
把早造的稻谷收割完毕,马上就接着犁田、耙田,把晚造的秧苗插到田里,插秧也是非常的辛苦,从早到晚在水田里,总是弯着腰来插秧苗,(也要胆颤心惊地提防蚂蝗)插了一天的秧苗,腰都伸不直,腰酸背痛的,真是脸向水田背朝天,稻米粒粒皆辛苦。
夏收夏种需要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古祥被烈日晒得脱了一层皮,加上生活条件差,劳动强度大,极度疲惫。晚上也睡不好,肌肉酸疼,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人也瘦一圈。
艰苦的生活和繁重的体力劳动让吉祥的心身疲惫,原来“广阔天地炼红心,扎根农村一辈子”的豪情壮志被抛到九霄云外。真是口号喊得容易,做起来真是比登天还难。
下乡的日子对知青来说真是一种煎熬,卫生条件差,蚊子和苍蝇象轰炸机似的,整天嗡嗡叫。文化生活更是匮乏,如果遇到附近的村庄或企业放电影就会欢天雀跃,结伴前往。
生活条件更加艰苦,很少有肉吃,除了青菜还是青菜。遇上恶劣的天气,连青菜都没得吃,只有盐水和酱油来拌饭。
一个家长带了用螺壳包装的护肤膏来给知青的女儿护肤,这个知青看到有海螺非常的高兴,以为是妈妈带海螺来给她吃的。馋得她唾液直流,马上开火煮海螺。当她打开锅盖时,见锅里都飘看一层厚厚的油,她想这海螺也够肥的,就用勺子来勺海螺,怎么只有螺壳没有螺肉,捞了半天也捞不着。原来这螺壳是护肤膏的包装盒,闹了一个大笑话。(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