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两个小吏,总乡约(乡长)田福贤和乡约(村长)鹿子霖两个人,当然能缠住带头大哥白嘉轩,没有打手没有狗假枪威的警察,更没有狼狈为奸的匪徒恶棍,怎么也镇不住民众的,“人怕恶狗怕打”,底层习惯于互欺互骗,欺软怕硬是这锅里特色。乌合之众,常常需要有人出头——他们知道“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弄好了,大家都落个好处,弄不好,大家看出头人的笑话:这傻逼……哈哈哈哈……他们有一种愚蠢致死的聪敏!
出头人没了,流言四起,咒骂起事头儿,“决堤洪水”也能“倒流”,头儿的“忠孝”马仔鹿三“急得像火烧”,“终究束手无策”,毕竟不识字没头脑,哪来策呢?这时,秃头和尚(作者就这样写的,他自然看过“不秃不毒”、“不毒不秃”、“越秃越毒”的古语。)主动出秃头,乌合之众就有了“主心骨”。他们平时,脑袋虽然长在项上,却又别在别人的裤腰带下,人家喜欢解开裤带让他透气,他才能透口活气!有了主子,鹿三也像黑旋风李逵一般,“大叫一声:‘白鹿村鹿三算一个’”,居然觉得自己是白嘉轩了!作者还说他到死也没明白过来,为什么会有这么乖诞的想法。奴才狗的内心深处,都有一坨欲望的黑心: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所以也要极力维护主子的利益,有时比主子更歹毒更凶残,不过属于投名状。身处底层,却有统治者的思维,还美其名曰正能量。这也是奇葩社会发展的动力源之一呢,不过是循环往复,几千年来也没进化成公民社会,也没进化成文明社会,头上花冠好看,是鸟的羽毛。奴民社会,不能公开讨论,只有个个阴暗的鬼鬼祟祟的黑心。即使它们像夜壶一样被利用后扔掉以致破碎,也从来没有要求平等的心。什么事,只有公开透明才有公正廉明,才有公平正义;否则,一味地暗箱操作,一方只能沦为另一方的木偶并不会有奇遇记,当然有梦。
他们从东西南北进城,鹿三带人用木头撞开城门,有的用砖头砸县长,竟然没有警察来逮捕?!这小说是在教唆犯罪?“几十个人抱着一根木头撞击大门,门板被撞碎……鹿三喊着拆墙扒砖,有人把扒下的砖头掷进城墙里去……砖头飞上城墙,县长的随员们耍杂技似的凌空逮住砖块,保护着县长。”这些随员也是弱爆了,给现在,全部回家甚至法办不可。“县长跪下了,作揖叩头……宣布:收盖印章税的通令作废。”难怪有猪队友,原来有猪头县长!您不会命令警察强行出击吗?您不能调动武警特警进驻吗?最不济也喷个辣椒水啊!“没有经过多少周折而顺利取得胜利”!“反倒使人觉得意犹未尽不大过瘾”只有“惩治那些没有前来交农具的人”才能解瘾了,底层互害开启。“鹿三顺从了众人的意向,回原路上所过的村庄,凡是没有参与交农的人家都受到严厉的惩罚,锅碗被砸成碎片,房子被揭瓦捣烂(本应烧掉,只是怕殃及邻舍而没有点火)”不是因为仁慈,而是害怕殃及鱼池。
记得上世纪90年代,村里强收“三粮五钱”,有人找我写告示,写好了,他们你推我让,把“让贤”这一优良传统发挥好,竟没有人敢首签大名,结果当然不了了之!当然有人告密,还好,我只是个会写文章的中学生……“三粮五钱”:农业税、县统筹、乡统筹、村提留、自然村提留。水电费、超生罚款……自然不包括。这比白鹿原高多少倍呢?只要您数学不是体育老师教的,都能算出来吧。
翻开历史,每个所谓的新朝基本上都是摘果子。陈胜吴广起义了,地痞刘邦摘果子;西汉末赤眉军东汉黄巾军隋末瓦岗军唐末庞勋黄巢,元末红巾军,居然被秃和尚朱重八摘果子!真是越秃越毒,那时的敏感词居然有“光、亮”!老鲁说,中国的历史是血淋淋的吃人史,他还埋怨辛亥没有唤醒群众,这锅的群众,是你说唤醒就能唤醒的,圈国圈民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