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阑珊,胃里的酒精搅的他神志不清,他拿起酒瓶,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脑袋飘飘然,存在心底的杂事飘着酒沫儿全都浮了出来。
“砰”,醉了的手臂将酒瓶砸在桌台上,他一直没说话,咕咚咽下最后一口酒,抬起头,吧台里酒保拿着手机窃喜,亮光照在他脸上,丑得像鬼一样。往左一瞥,几个哥们儿还在那光着膀子吹嘘,背景音乐放完一首歌,切换成到更有节奏感的慢摇DJ,时不时飘来的烟香窜进他的鼻腔。
生活啊。
他也点燃一只烟,把烟雾吸进肺里。
“给我来瓶冰啤。”
这是一个特别的女声,有点粗,但是很有魅力的那种。他抬起头眼皮,扭过头,棕色长卷发把美全衬托了出来,但他没看到正脸。
“来口吗?”也许是因为酒精壮胆,或是无能为力造成的无所畏惧?他把嘴里的烟递给她。
她看着他,“你是哪位”?说着接过烟,吸了一口还给他,“谢了”。
他没想到她会接过去,仔细看了看她的样貌,伸手拿回香烟又抽了起来。
“怎么称呼?”她又问。
他沉默了一下—“A”。
“真闷,一个人在这喝?”
“嗯,没对象。”他的眼皮半耷着,神情全是失意男人的模样。
“你也一个人?”他回问。
“一个人,怎么?”她笑了笑,说道:“说说你的故事吧。”
“呵”,他轻嗤一声,能有什么故事。
“噢,我还以为一个人在这喝酒的都有点故事呢。”
“那你有什么故事?”
“我的得叫事故。”
他笑了,“你怎么称呼?”
“你叫A,那我叫B吧。”
“苏明。”他伸出手。
“唐新月。”
“那你有什么事故?”他继续问。
她正喝着酒,咽下一口,笑着说:“意外事故。”
他没说话,看着她继续大口饮掉啤酒。
“你信不信,我的故事要比你的事故严重。”
“你不是没有故事吗?”
苏明看着她,她的手腕上带着一串民族风的手链,尽管灯光昏暗,但也能看到她手臂上的绒绒的汗毛。他心里不得不承认,听她的声音是一种享受。
他岔开话题,“你声音低低的很好听”。
“好听吗?”
“好听。”
他又补充,“这回说的是真话。”
“帮我看着酒。”说着,她站起来,走到乐队台前向吉他主唱和调音师说了几句话。铺着地毯的台下用亮灯装饰着一行字——我很丑,但是我有音乐和酒。
也许是喝醉了的原因,苏明到现在也记不起来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唐新月唱的那首歌叫什么名字。
他只记得,他们走出酒吧的时候下雨了,记得他跟在唐新月身后,认真看着她脚下踩起的水花溅在四周。
后来两人都让雨淋得湿漉漉,接着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下,分开前唐新月还说了句话,他同样也记不起那句话,只看到最后的那个笑脸,雨水打在脸上,又顺着脸颊流下来。
苏明的眼睛被雨水淋的睁不开,一抹脸的功夫,她就转身走了,而他们也不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