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成了我【故乡】

该说说故乡,可故乡对我来说只是两个老人家的居地。

该说说老人家,我又不得不承认对文字的故乡怀有幻想。

那么,杂乱无章,也挺好。


我羡慕有故乡的人。

当然会有人操着奇怪的语调,从那张与某哺乳动物神似的嘴里吐出并不名贵的什么玩意儿,关键词包括但不仅限于忘本,冷漠,矫情。

可我确确实实是个没有故乡的人啊。

谁的故乡会是一个极早就离开,此后一切变化都只是传闻的地方?又或者这个故乡,你在其中浸泡了很久很久,还没有弄清容器的形状?


有时候即使明知道不可能,挣扎得失智的你也试图借用鸡汤来解决问题。

当然了,无论多少次自我催眠【汝之所在,吾之永乡】,这一重要概念的失落是永远弥补不了了。


我常常想是否人上了一个岁数就不能接收纯粹的感情,要不然怎么解释除了亲情甚至兼任情感演变终点以外,其他的感情都那么容易磨灭。

可是不会磨灭不代表不会磨折。

如果伤口得不到治愈,疼痛的期限会是永远。





有时

我宁我能触景而悲

总好过

想找个故乡

每一处

都只是个冰冷的名讳


纯粹对故乡的向往,也许是刚读了什么诗,被向往和失落搅动得无法安定。

也可能就是冷静地写下。

像现在一样。

失落的不会回来,况你未曾拥有,何必说什么失落。




南乡子


少小离家,壮志满满,而今两处非乡,

当初无妨者,随青丝和晓梦,竟也流连满枕。


年少恁凝愁

未解重嶂系远流

茅庐不成谁堪顾

自去

蕴玉函金妒成羞


辗转几独留

青丝结梦一脉秋

撩雾折雨望欲断

不见

泪枕织染云外楼


那时候不敬畏格律,很写了不少贻笑大方的东西,以至于黑历史堆积成山,词这个东西到现在也不敢擅动。

看得出对词句和自我的修饰,譬如假装决定可以自己做,所有泪水都如诗。




若有人肯问我哭泣的原因


有这样一只蛰伏的瞿

被折了刃的锋利

自染了血似的臭迹

也许不为凡铁

但也已畏惧刀兵


某一日

它重融了自己

在近乎被击溃的疼痛中

跳起 又咬牙伏地

在狂热的火焰与冷漠的冰泉里

徘徊不定

日复一日 强寻了

一个个自我的理由

去成就剑的壳形


某一日

他身首异地

那一柄目下无尘似的剑

也破碎支离

龟裂的创口

渐流淌出剖白的锈语——


我可以不相信自己

却不能不相信你

所以

哪怕是最不经意的语句

也轰人入不复之境

一如万箭攒心


我至今记得那场争吵的所有细节。

我是个多么可鄙的人呢,自己收不住长篇短句,对别人的分字毫词却能保持十足的玻璃心。

哪怕我现在冷静下来,知道我的秉性,也并不代表我挑出了那根刺,更不代表我从此学会保持沉默。


从社会人儿的角度这当然下下,同时遭受物质风险和精神摧残。

可是天知道我为什么长成了这样,还在一心想成功晋级社会人儿的情况下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肚里撑船容易胃痛,面上含笑容易抽筋。

真该社会的时候社会就行,给值得天长日久的人一点信心成不?

也不嫌憋得慌。




往日重填


犹还怀念着有你存在的气候

思绪翻卷在台风

新鸟执意挣脱暖囚

旧鸟在守候


群星迤逦在蜿蜒欲去的河流

无论眼前或云后

唯有这轮朦胧

携了千古的吟咏

勾起状似无心的相留


清圆犹在澄透

雾色掩了森幽

悠悠

万家灯火下川流

唯独不见所忧

所愁


承诺无疾而终

欲语终于还休

分离渐变成长久

愁不下眉头


阖家团圆或遥远思念的悸动

流失在苍茫时空

言笑被见闻得生动

泪落无声后


等闲以后才幡然晚矣的愧疚

时而刻意被尘封

一个言语温柔

一瞬画面如旧

动荡平静无波的眼眸


也会思念春风

思念关切和怨尤

犹有

思念暴雨和奔走

各是半身湿透

已久


清晰或茫然无踪

荒诞逼真的理由

时时牵系在心头

解不开疼痛


思念喋喋不休

思念顽固的怀旧

犹有

思念护短和针锋

全然违背固有

已久


说着无可回首

实在无法回首

却是选了路要走

又怎堪得透


大中午蹲在高中的小破床上,听着老掉牙的Yesterday Once More,想起八百年凑不齐小钱钱的中秋礼物,洋洋洒洒地写下来。

歌是个很好的东西。

有了音调的掩饰,许多不忍心付诸于声的,可以轻易地把锁打开。




何苦教短暂更短


人生

是否注定是一场追逐

淡化了

注定要短暂的幸福

去追求一份

不一定长久的刻骨


所以

当人们兴奋地冲向岔路

有个人辗转踌躇

间歇地行走着

犹如在刀尖上跳舞


毕竟

衣锦不能使他远目

知交不能根治孤独

经世致用是他担不起的抱负


毕竟

再短暂

也再不会有这样

足以被称作无私的

让人心痛的幸福


这样


我宁愿不是这样

我宁愿温柔只是一霎间的闪光

所有的故事被弃置

封存在深深的遗忘


我宁愿宽容的河流无可波漾

游鱼才坚定地前往远方

我宁愿句子不伴随轻微的鼻响

饭菜不被味觉渴望

梦里没有你们的名字

也没有若失的惶惶


如果可以不是这样

真的不是这样

教我舍得远航

把所有美的热的湿润的

都献给亘古的海洋


可是

就是这样

偏生就是这样

再轻洄的波浪

也不会

送回你们所值得的

隽美的时光


压轴的其实不该压轴,情感上单薄乏味,用语上亦没有足够的精巧。

也许是我脸皮厚了,各种意义上。

也许是我江郎才尽,才把和着泪水的本该最自然而然的东西整得如此花枪。




可我本来就是个厚脸皮的疯子而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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