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酷暑,太阳慵懒地上下班。我高三刚毕业,一边“颓废”着,一边还要学习机动车驾驶技能。
这一天,集训紧张,大中午顾不上回家,就留在了科目三训练场地。
我坐在路边打开手机,浏览着网页,一个标题突然吸引住了我的目光:《把伤痕当酒窝》。正当我准备点开里面的内容时,教练喊道:到候考大厅里坐着,里面凉快。我们几位学员微笑点头示意,然后走了进去。
大厅里,横七竖八坐了不少人,幸好有一排靠边的位置留了下来,我们坐下了。这排位置角度不错,恰好可以看清整个候考大厅。都是为考试劳累的人啊,大热天也只能在这远离城市的大厅里“享受”着怪味的空调。大厅里人似乎都被一种情绪感染,内心烦躁不安,这时一个人推开大厅的玻璃门走了进来,他看起来年龄不算大,身材矮小,却只有一小圈头发贴在头顶,憨态肖然,手里提着一大袋捡来的矿泉水瓶,脸上的傻笑暴露了他精神上的些许问题。我认识他,自从来到科三场地的那一天就见到了他,他是这里的管理员廉价请来的杂工。,周围的人都对他爱理不理的。教练跟我们闲聊,说他和痴呆一般无二,不能正常说话。平时教练员们都爱逗他玩。但他总是笑着。在这燥热的氛围里,给了人们增添了一些笑料。
他太调皮,跟个小孩子一样。他走到一位小伙子旁边,打开了他的低音炮,放着过时的流行歌曲,自己也歪三扭四地晃动着身体,还不时用手势挑逗着小伙子,小伙子忍不住仓皇地溜了出去。我嘴角残留着笑,紧接着他看见了我,朝我走来。我心一紧,马上收敛了笑容,摆出十分严肃的面孔,可他却不买账,也在我跟前演绎了刚才的那一幕。
我怒了,盯着他低吼:“咋的,干什么!”他不予理会,“再动下试试”我又警告。周围的人没太理会此情此景,。“哼哼”,他发出那奇怪的声音,像是在说:试试就试试。我没再忍住,起身给了他一脚。旁边的人劝说“别理他”。我坐下了,一阵沉默。他的笑容消失了,愣了一会,灰溜溜的挪到了大厅的角落。
我不鄙视那样的人,但做的过分了,我们也不必怜悯。
突然,“叮!”一声空调关了,是他干的。他是在发泄不满。旁边几位正在交谈的几个女孩向他投来了厌恶的目光。“咋的,哼哼”。他歪曲着脸发出声音。我瞟了一眼,心里猛然一颤,感觉他那副模样像极了我对他“施暴”时的样子。多么丑陋!我小心的扫了下四周,还好,都很平静。
一阵悔意涌上心头,我何以那么草率的就大动干戈?我说我不鄙视那样的人,然而骨子里对他们还是不屑的。我确实一般见识了。
我坐不住了,起身走了出去,又坐回了路边。
他没有了笑容,老实失落地捡拾周边的水瓶,我的心一空,感觉少了点什么。
“要不要做点什么?哪怕补偿一下他也好。”我坚定了一下,走进了旁边的超市,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两瓶矿泉水,我在等待时机,要给他递瓶水,来了表我的歉意。
他拖着跟他体积差不多大的袋子走到了边角的垃圾桶旁边,时机来了,我走了过去。
“渴了喝点水吧。”边说着把水递给了他。他又楞了一下,露出了那憨态的笑容。我也笑了。天空顿时晴朗了许多。
时间随着车辆来往一圈一圈的流逝着。已是黄昏,我们要离开了。坐在车上,打开车窗,看见他拿着我给的水挥舞着手臂开心地从这头跑到了那头。我微微笑了。他的笑容抹平了那点伤痕。
我不知道我的行为对他造成了多少伤害,但如果他从此不再露出笑容,那我的心就不会平静。还好,我挽回了。
《把伤痕当酒窝》我还没看,但我已经找到了最好的诠释。
车子走了,落日的余晖洒在车窗旁,我笑了,是因为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