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方
时间是下午三点左右,西山区良缘派出所发生了一件事,这是一件关于人心、社会与信任的大事,也是当下我们深处社会的容貌或长相。
我在派出所,没犯事,我有事。
去年八月中旬办的居住证,到期了。拖了很久,今天终于有时间去换证了。提前一天,我就跑到派出所去咨询,换证需要准备哪些材料。
春城的十月,天气依旧炎热,但也还算凉爽。中午吃过午饭,趁着宝宝乖,我把今早给宝宝换下来的衣服拿去洗了。就在一点多两点的时候,我和宝宝的奶奶一起,带着宝宝去社区医院看看宝宝的皮肤。这几天,宝宝身上不知怎么的,起了一些小红点,并且越来越多了。来到医院,正好有个医生在那里。咨询完医生,就没啥事了。宝宝的奶奶带着小宝去公园玩了。我就沿着小区的路,准备去派出所更换新的居住证。
走出小区的西侧门,穿过二环西路,我独自一人,一路向西,朝着派出所的方向走去。在路上,我看见有一家复印店,就去询问了一下,感觉还可以,就在他家复印好需要的资料,一切都还算顺利。刚好要走完一半路程的时候,天公不作美,大颗大颗的雨珠从天空中狠狠地砸了下来,打湿了我的外衣。这时,我加快了脚步,试图在下大雨之前,赶到派出所。那时,我心想:只要走近派出所,就不怕了,任由天空做个无底洞的表演,我只管在里面安安心心地办我的事。
半个小时后,时间来到了两点半。幸运的是,我没被雨淋,相当顺利地到了派出所。先前那阵雨,就像是对我的催促一样,让我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派出所。人一旦顺利来了,就是挡都挡不住,那叫一个顺心,舒坦。
派出所内,人声鼎沸
走进办证大厅,第一眼看见的景象,就让我的心凉了一大截:什么鬼,咋那么多人啊!昨天下午一点多,我来咨询需要准备的资料时,大厅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除了派出所里的工作人员,就只有我。
眼看人多,我赶紧走过去排好队,在我前面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个似乎快要办完的样子;另外一个人,也正在办理中。看到此情此景,我的小心脏顿时恢复了些许的平静,心中的焦急开始退潮了。
大概十来分钟,办理居住证的那个女胖警官就转过头来,询问我具体要做什么。我打开包,拿出那张过期的临时居住证,递给女胖警官。于是,她对我说:“需要租房合同,房东身份证复印件等等。”我把她说的资料叠作一卷,递给她。翻看后,她拿走了几份需要的,剩下的就退了回来。
她的眼睛,盯着电脑;手指挥着鼠标,熟练地调出资料,拿一个空的居住证在机器上打印,分分钟就打出来了。然后,在居住证的左上角贴了一张刚才从我这里拿去的照片,检查一遍,就递给我了。最后,让我在工作簿上签个字,所有的手续就完事。
说起来,效率还真是高。前前后后,也就约摸半个小时。出于礼貌,说了声“感谢”的客套话后,我就走出了派出所办证大厅。心里,美美的,甚是惬意。
老人含泪,苦苦哀求
大厅里人很多,声音嘈杂。不知什么时候,一个老人来到了办证大厅。我所在的办证窗口在左边,他在的那个窗口在右边,中间相隔不到一米。
我是在听到老人夹杂着哭声的话音,才转过头看见老人的,据我推测,老人应该有五十多六十岁了,与我老父亲的年纪不相上下。黝黑的皮肤,刀刻的脸,布满灰尘的白发。看起来还算健硕的身板,穿着一件写有“西山搬运”字样的橘黄色工作服。在我被老人大声的哀求吸引转过头时,我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老人,只是他专注于苦苦哀求工作人员出具一个证明,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在定定地看他。
在他与工作人员的对话中,我没有听出他要开一个什么样的证明,我只看见他在的那个窗口是办理户籍的。我听到工作人员一字一顿地对老人说:“你这个证明,我们开不了,要回户籍所在地的派出所,才能开这个证明。我们这里,只能开本地的证明。”工作人员接着又说:“你是贵州的。那就必须回老家那边开证明,或者打电话回去,让家里人给你开好证明,邮寄过来。”只见老人的神情非常焦急,迫切地希望工作人员尽快给她开这个证明。
双方你来我去,说了很多很久,可问题还是没有解决。这时,大厅里的人,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到了老人的身上。我回过头,看见刚刚给我办证的女胖警官用无奈的眼神看着老人,轻微的摇了摇头。
在老人看来,这是十万火急的事情,能够在这里办好,那是最好不过的了。要是赶回老家去,费时费力不说,还得请假,耽误搬运工作,严重影响他的生活收入。
在工作人员看来,老人确实也不容易,能够办理的。肯定会优先给他办,只是户籍的管理权限不在他们这里,实在无能为力。
这中间,折射出的当下社会的彼此不信任,现代社会是一个极度陌生的社会,甚至可以说是陌生人的社会,更加剧了这种不信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