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些时候江文远总是很佩服曹凯。他就像润滑油一样,滋润着大大小小的圈子,滋润着所有的事情和人物。江文远知道,许多与他交好的,大多数因为着家庭的关系。但是与他交好的人最终都会与曹凯交好,成为曹凯的朋友。比如说,财神,比如说黄坤。
现在的黄坤跟曹凯已经好到经常性的一起出入,总之曹凯带黄坤来江文远的画室已经好几次。当看到陈静以后,黄坤来的次数更加的频繁了,加上这小子算是有点艺术细胞,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志道画室的第一批粉丝和客户。
志道画室:子曰:“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
只是陈静对于黄坤却是不冷不热,或许她生性恬淡,对于谁也是这样的一副表情。唯有庞兴却是有点开心,黄坤的报到也算是开门大吉了。
日子就在曹凯的无所事事,江文远的专心书法,韩文静的忙得不可开交,魏勇的神神秘秘和黄坤画画的笔尖流淌着。
只是,刘云对于曹凯的态度却在慢慢的转变着,或许是曹凯没有察觉,或许是曹凯不忍察觉,但是一切的一切都在缓慢的进行着,发生着不为人知的变化。
或许这段时间是黄波最为开心的一段时间了。他和小优的最后一层窗户纸也已经捅破,貌似江文远也知道些风声,为此他也去过江文远的画室。江文远还一个劲的打趣他,只是尽显得兄弟的支持。
黄波也平添了许多的信心,他总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小优,他是那样的渺小,小优却是那样的完美。他喜欢每天接送着小优上下班,喜欢现在的日子,他甚至开始畅想起未来,他恨不得自己早些毕业,那样他就可以养着小优,不再让她受苦。
只是,事事总是这样随人心意吗?
又是一个无眠的夜晚。小优在十点的时候给黄波信息让他晚些时候来接自己,说今天客人有点闹,还好没啥出格的事情,只是估计下班时间不会很早。其实黄波心里明白,小优只是担心自己在外面等着时间长。黄波一般不会进娜塔莎里面的,他也不是很喜欢娜塔莎,关键他也不想让魏勇知道他自己的事情。江文远知道就足够了。
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黄波还是没收到小优的电话,他开始焦躁起来,充满了担心。他在娜塔莎门前徘徊着,还是忍不住了,他打电话给小优,第一遍打通了没人接,第二遍就关机了。焦躁变成了不安,好像某种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着。
小优,你在哪?
黄波终于忍不住了,一把冲了进去,正好一头撞上了出门的魏勇。魏勇有点愣神,他也是因为没有烟了,准备出去碰碰运气,看看这么晚了是否还有24小时便利店开门。
只是魏勇还没回过神来就被黄波一把抓住衣领,对着自己大喊道:“人呢?小优呢?小优在哪个包间。”
“什么小优?什么包间?这边包间早就没人啦?还有老四,我说你把手放开,你松开,你说你是不是失心疯?怎么大暑假的你不会老家,晚上上这来发疯来着。”
黄波听着,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如坠冰窖。刚想松开的手却又突然的抓紧了:“小优呢?小优呢?”边喊着,眼泪却是忍不住的滑落了,心里现在仅存者一丝的侥幸。
门口的吵闹惊动了保安队和准备下班的韩文静。当韩文静看到他们这样,立马把黄波拉开,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保安队却是一脸仇视的看着黄波,好像只要曹凯一声令下,黄波今天就出不了门了。
问明了情况后韩文静环视着保安队道:“有人看到小优了吗?还有燕子呢?她人呢?”
沉默了半晌,才一个小保安喏喏的,小声的说道:“燕子姐下班就回去了,暑假生意本就没一般时候好。所以下班早。”
“我是问小优呢?”韩文静此时声调也提高了八个分贝。
小保安也是被这个平时和和气气的领班经理吓住了,忙声的说道:“好像,好像跟客人走了。”接着又接一句道:“那客人好像是他的老主顾,今天他们喝了许多酒,小优好像和醉了,被那客人抱着离开了。我们以为他们平时关系好也没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
“车牌呢?车牌号还记得?”韩文静有些恼怒。
“记得,记得,是XXXXX,我看见他们在门口叫的代驾,同形的还有小紫(另外一个小妹的名字)。”
此时的黄波松开了魏勇,一下瘫坐在地上。最后的一丝希望就这样的完了。
魏勇再傻也知道啥情况了,却也不知道怎么解决,只能求救一样的看着韩文静。
韩文静努力的让自己平复着心情,掏出手机给江文远打了个电话,简短了说了下情况就挂掉了。
没多久,江文远的车就到了门口,江文远有些冷漠的看了下魏勇,啥话没说,扶着已经神魂不在的黄波上了车。绝尘而去,魏勇只得硬着头皮驱车跟着,也是心乱如麻。
车就这样飞驰的来到N市市区的某酒店门口,也不知闯了多少的红灯。此时的曹凯和黄坤带着位警察已经在酒店门口等着了,警察是黄坤带来的。曹凯本还有丝害怕,但是看着黄坤在,想到黄坤的背景,也就没啥疑虑了。
曹凯剐了魏勇一眼,啥话也没说,和江文远他们一起进去了。带走小优的那人,车果然就在酒店楼下。
由于警察在,也没啥废话,就知道了房号,拿到了房卡。
进房间后,一房间的凌乱,小优蜷缩在床头瑟瑟的发抖,卫生间的门关着,听到里面传来洗澡的声音。
此时的黄波已经走不动路了。警察推开了卫生间的门,直接把还在洗澡的那禽兽带走了。黄波强打着笑容,走到床边,慢慢的靠近小优。韩文静已经不想再看下去,把头偎在江文远胸口,江文远半抱着韩文静走了出去,顺带让黄坤,曹凯和魏勇也出来,顺手带上了门。
黄坤看自己的任务也就这样了,虽说结局很伤人,但却是没自己啥事了,打了声招呼离开了。
江文远索性直接坐在了走道里,不说话,让韩文静头倚在自己的怀里,自己开始抽起闷烟来。曹凯知道现在的江文远正在暴怒边缘,索性也不讲话,走到过道里开始抽烟。魏勇抓着自己的头发,将头埋在双腿间,半蹲着。
次日的破晓时分,黄波和小优走了出来,黄波没有看曹凯和魏勇,只是站在江文远面前,木木的说了声:“文远送我们回家好吗?”声音说不出来的沙哑。
江文远没说话,牵着韩文静的手,带着黄波和小优走了。
在人离开后,酒店的走廊上上演了一场全武行。
一路上,江文远迎着初升的太阳,开的很是平稳。他们离开了N市,直接驶向了盐城。
回来的路上,韩文静终是控制不了自己放声的大哭起来。江文远的车速快到跟不要命一样,好像发泄着自己内心所有的不满。
小优还是离开了,在暑期快要结束的时候。永远的离开了。
那天江文远开着免提和韩文静蜷在公寓的角落里接着黄波的电话。
他说,她每天灿烂的跟他一起玩耍。
他说,他们走遍了家乡每个角落。
他说,她答应自己无论如何和自己相守一辈子。
他说,他们一起看晨曦,一起看夕阳。
他说,她为他洗干净了所有的衣服。
他说,可是他的生活里,以后再也没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