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同学聚会是清明节,倩看憔悴的我,心疼地说:“照顾好自己,不要太拼命,女人要对自己好一点。”早上出门时,穿上新买的长裙,涂上了女儿送的口红,美美地出发。带上书和伞,花了八分钟走到公交车站。刚上车,接到雪姐的微信,让我给她发几张获奖证书。晕车的我,最怕就是看手机,从几千张照片中找出几张发给她,头疼想吐,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会。雪姐又让我发几篇论文给她,16年前的论文,扒拉半天没找到,让雪姐去知网自己下载。手机丢到一边,闭眼,要不然马上就要吐出来了。书是白拿了,看不了,能撑着不吐出来就好。
1个多小时的车程,到了蜜湖站下车时,车上没有人了。转坐地铁,一共3站,4分钟就到了,坐地跌不晕的。没有生孩子前的我,是不晕车的,生完孩子后开始晕车,听人说是体质下降了。从那之后,最怕的就是坐汽车,不管多么漫长的路,只能闭眼或者带着耳机听音乐,转移痛苦。即使这样,经常下车就吐,每次吐的时候,都是特别疲惫的时候。晕车,真的是体质下降造成的吗?真希望有方法可以治疗晕车,漫长的车程,读书多好呀。
见面总有说不完的话,吃什么不重要。我们去的地方是鹏城唯一能吃到家乡菜的地方,它是家乡驻鹏办事处,办事处的主任是同班同学黄局,办事处的厨师是从家乡带来的,菜也大多是从家乡运过来的,正宗的家乡味就在这里。
黄局,师范同班同学,当年学校文学社的社长,毕业后从教师做到校长,15个年头的某一天傍晚,他站在楼上看到学校的老教师牵着自行车回家的背影,突然升腾起一种情感:“等我老了,也是这样,不,我不能这样。”于是,他考到政府部门,从市长的秘书一步步走到今天。微胖的他,腆肚子,这是政府人员的标配。在同学面前,他依然能保持一点纯真。
倩的气色好多了,帅气的儿子也跟着来了。儿子高三那年,为了照顾生病的老公倩辞去了教师的工作,来鹏照顾老公,在老家的儿子成绩一落千丈,勉强上了大学。那段时间,她的头发大把大把地掉,担心老公,担心儿子。现在老公的病情稳定,她在老公的公司工作,慢慢适应了,“来了鹏城,我就不想回去了”。看着她脸上祥和的笑,我也开心地笑。倩称我老大,当年我们不仅是同班还是同宿舍,年龄最小的我因为个头最高,被选为了舍长,舍长就是老大啦。
师姐比我们早一届,她和我们是同一个师范学校毕业的,她的班主任丁老师也是我们三年级的班主任。师姐依然聚会的主角,有她在的场合,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聚集到她身上,这些源于她的智慧,她的强势,她的自信。真的好羡慕她,只要是自己认准的事情,不达目标誓不罢休,她也一定能成事。她不会受任何委屈,受委屈会全部还回去。师姐身上的这些特征,正是我的缺陷,胆小懦弱不自信,所以只能委屈自己。“飞和你的性格完全不同,你们不一样。”这是班主任丁老师说的,真的太不一样了。
冷哥,从前在家乡接触不多,撺掇着他来到鹏,于是我们变成了一家人。来鹏的那一天,去机场接他,带他去了海边,他说来鹏不后悔。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了,接触多了,才发现他幽默、睿智,知识广博、才思敏捷,不像师姐那般有棱角,他低调内敛。这样的他,更让人钦佩。
盐豆炒鸡蛋、辣椒炒小鱼、白水豆腐、辣椒粉丝,还有煎饼,吃着聊着,不知不觉3个小时过去了,要离去的时候,下起雨来。鹏城的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这雨是挽留我们吗?
聚会是快乐的,终究还是要分别。每个人都要回归自己的生活,我还是我,成不了师姐和冷哥,委屈地活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