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被火车的声音吵起来的时候,窗外还是一片漆黑的。抬头看了下周围,无论是站或坐,都是在疲倦地蜷缩着,倚靠着。百无聊赖,于是我又把目光转向了窗外。
依旧是一片漆黑。
然而没过几秒,一幅璀璨的城市夜景在车窗上被描绘出来,我突然清醒了些,原来,确实已经离开很远了。
在我到来之前,确实没过多想过这里是什么样的,印象中大概是几座茅屋,内向却又渴求知识的孩子们。在我刚来到的那天,我发现这里和我印象中类似的,只有淳朴。
这是一所小学。虽然它确实比我的小学好很多了,但是在这个年代,它依然算是很落后了。刚刚踏进校园的时候,是一个满是残缺的操场和破旧的跑道。走进去,就是办公室和教室了。呆在学校的这一段时间里,我们简单打扫了办公室,打了地铺。每天出去买菜,一起在食堂里做一点饭。
这里的环境,我是十分喜欢的。学校不大,坑洼的跑道,清新的空气,绿荫与灌木。虽然晚上要走一段很长的漆黑的路才会到厕所,但若是晚上在外面随便找个地方坐一会,那也是沁人心脾的。
淳朴的当然不只是环境。
刚开始见到孩子们的时候 ,他们是那么的羞涩,但是一有事却“老师,老师”得叫个不停。一天一天,一节课一节课地过去了,他们慢慢地将“老师”改成了“哥”,也越来越调皮了。
在校期间印象最深的还是那位门卫大爷了。这段时间里,大爷承包了我们几乎所有的午餐晚餐,我们只是去买菜,帮忙打个下手,做饭的功劳还是大爷的居多。包括做饭,很多时候我们看到的只是一个略微弯曲、枯瘦的身影,不管是什么事情,也都会立马答应。
曾经觉得这会是一段漫长的经历,然而两个周,也是这么微不足道。在离开的前几天,正值月圆。那几夜,一出门身影随着月光铺洒满地,甚至连那条漆黑的路,也不再那么诡异。而天空或是云海翻涌,或是万里无云。那几天晚上,我坐在楼梯上,猜测着月圆的含义,是学校的不舍,还是回家的期盼?
三天的月圆之后,终于在离开前一天晚上看到了月亮一点点的残缺。
离开的时候,孩子们都在问着,明年会回来么,在我们的车开出校门时,校门的那边有一个孩子,抹着眼睛。
他们说,这就是我不去支教的原因。是啊,对我们而言,感情拿得起,放不下。
我们已经走了,愿来年再见,珍重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