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鸟

小鸟

家里飞进来一只小鸟,中午回家的时侯看见了它。它站在厨房的窗台上,胸脯紧紧地贴着窗玻璃望着窗外。它时常要做这样一个努力,要从面前的窗玻璃上直飞到外面的天空中去。它当然的失败了,它扑棱着翅膀在窗玻璃上滑行了一小段距离便摔了下来。然而,它即刻站起身又扑向窗玻璃,依旧是先前的姿势,小小的身体紧紧地贴着窗玻璃望着窗外。

见它身形尚小,大概刚刚学会飞行,还没有许多的飞行经验。见它羽毛有些凌乱,大概在这里已挣扎了很久。其实,在它的头顶就有一扇敞开的窗,也正是它飞进来的那扇窗。

它一定是被那透明如空气的窗玻璃迷惑了。

初次在天空中飞翔的感觉是多么好,心中充满了自毫与骄傲,仿佛整个世界都是它的。一切都很新鲜,许多事物令它好奇;天空是那么蓝,白云是那样轻柔。它心中充满了欢乐,时常便要发出一串清脆的鸣叫声。

然而,它闯进了这扇窗。也许是误撞,但也许是出于好奇。它的眼前一暗,眼睛里失掉了那蓝天白云,取而代之的是一些陌生的事物。它有些惊慌,本能地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飞。它当然又看到了那熟悉的天空,然而却飞不回它的怀抱了。

它被什么东西挡住了,摔了下来。它几乎不假思索地,站起身再向着天空飞。它看到了天空,便毫不怀疑自己还能象以往一样,轻易地便飞向了它的怀抱。接连地飞过几次之后,它才终于有点儿明白,这次,与以往不同,它不能飞到那天空中去了;它似乎被什么挡住了,然而,它却看不到障碍物。

对于能够看到的障碍物,它当然能飞过高山大川这样的距离,但是,对于这看不见的障碍物,它感到了无助和抓狂。它昏了头,又迫切地想要出去,便一次次努力地飞,却一次次地失败,它在这一方窗玻璃上苦苦地挣扎,一直到筋疲力尽……它渐渐地安静下来,身体紧紧地贴着窗玻璃。它望着天空,自己刚才还在其间自由飞翔的、那可亲可爱的蓝天,现在却成了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它懊恼,沮丧,无助和更多的迷惘,它心底升起一阵又一阵的恐惧。它几乎绝望了,然而绝不肯让自己完全绝望,在心底还要存着一线希望,待到恢复了一些气力,便再做一次努力,虽然,每次努力的结果都是一样。

可怜的小鸟!我要帮它一下。我伸手握住了它,将手放到那扇敞开的窗口,松开。它飞出去了,却出乎它的意料;它的身体在空中猛地趔趄了一下,但,很快就平稳了。它大概还是不能相信,一直在楼前盘旋了两大圈,才向着一个方向飞去了。

看着小鸟远去,心想,小鸟啊!你刚刚经历了一场不同寻常的磨难。但是,不要懊悔,不要诅咒,也不要在心里存着一些侥幸的心理。珍惜这一次磨难吧,因为它能让你成长,让你变得坚强;它或者还是你生命中很可宝贵的一条经验……更重要的,比起许多鸟儿来,你的生命中更多了一道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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