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爱叫做:你飞的再远,都离不开我的怀抱。
三岁那年,父亲赶着牛车去赶集,我就被放在牛车里面的被褥里面,同行的还有同村的另外一个人,也是赶着牛车,父亲的牛车在前,他的牛车在后,一直在赶路,我就那样颠颠的和父亲同行,同村的那个赶车人时不时的给我扔糖块过来,父亲告诉我,我看到糖果飞过来时,小手比谁都伸的高,嘴巴比谁张的都大。
家里的老房子有五间,在我上初中之前一直是住在老房子里面,爷爷和奶奶三间,父亲母亲还有我和妹妹住两间,父亲母亲出去下地的时候就把我和妹妹锁在屋子里面,那次下午,天已经慢慢变暗下来,父亲母亲还没有回来,我和妹妹醒了,望着窗户外面的昏暗,就像末日来临一样,哇哇大哭起来,我不记得哭了多久,直到母亲冲破房门,把我和妹妹抱住,那一刻,我才心安。
老家周边有油田,类似于啄木鸟的喷油井夜以继日的忙碌着,放学后,我好奇的跑去周边玩耍,顽皮的童心忘记了回家,直到村委会的大喇叭广播寻人启事我才知道闯了祸,我慌忙的跑回家,父亲一脚踢在我的屁股上,我没站稳,摔倒了扑在母亲的脚下,看到的是母亲正在做我最喜欢吃的荷包蛋,因为母亲知道我贪玩忘记了吃晚饭。
要中考了,考场离家有几公里,农用拖拉机怎么也得跑一个钟头,只会做馒头稀饭的母亲破天荒的给我做了鸡蛋饼,比不上现在的色香味,但是却塞满了我的心窝。
农村人除了种地基本没有别的收入了,父亲和母亲不会做生意事,只能靠下力气挣点钱,每到夏收和秋收结束,父母就忙起来,串乡走村的去收购粮食,然后卖到几十里外的收购站,一袋小麦上百斤,上秤,下秤,上车,下车,下秤,进仓,倒转六次,一斤能有两分钱利润就算好的了,学校暑假放假,我会随父亲一起去出车,那时候最快乐的就是在途中吃一顿豆角肉丝炒饼,虽然我只是父亲劳动的帮手,但是吃的和父亲一样多,那时候父亲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虎子能干,应该多吃点。
初中我就开始住校了,每周日的下午是自由活动时间,虽说距离不是很远,但是骑自行车也还是有一段时间,那时候已进入青春期,开始讲究穿衣打扮了,甚至连对母亲的称呼也从娘变成了妈,周日下午母亲常常独自骑车来给我送吃穿,烙饼,咸菜,顺带把脏衣服拿走,虽然住校离家,爱却从未远离。
要上大学了,几百公里之外了,我知道送我的前一夜父母都没有睡着,天不亮就给我做吃的,劲道的手擀面,红绿的时令蔬菜,莹白的荷包蛋,暖暖的填饱我的胃,父亲亲自送我去学校,那是我第一次单独和父亲长时间相处,没有说很多话,只是每次到站上车下车我去拎我行李的时候发现,父亲早已把行李牢牢的提在了手里,父爱,就是宁可自己受累,也不让我遭罪。
工作了,成家了,生我的那个家回的越来越少,今年春节带着爱人女儿回家过年,能感觉到,父母是打心眼里开心,一家人在一起吃饭,还是母亲炒咸菜,热馒头,熬小米粥,女儿爷爷奶奶的叫着,成了餐桌上最可口的调味品,父亲已经两碗小米粥下肚了,母亲自然而然的又给父亲盛一碗,我惊诧于父母亲的默契,因为印象中父母也是吵吵闹闹过来的,那一刻,父母的爱情,胜过无数的海誓山盟。
前段时间,看了一本小说《追风筝的人》,想到自己从潺潺少年到近入不惑,和飞在空中的风筝又是极其的相似,父母就是那放风筝的人,父母的爱犹如那丝丝的风筝线,伴随着我起步、飞高、翱翔,每当我飞的远了,回头看的时候,父母就在原地,线虽放的很远,但是爱从不曾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