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于其右方一人,同不显华贵,公子模样,点头:“没错,是他。”而其左边倒是一个女孩,天真稚嫩,应也是不满十岁,细声细气地道:“他怎么掉进水里去了?”
这三人,中间那粗布衣服的是南方炎帝神农国送来的皇子——姜庸。右手公子是麒麟古城的少爷齐仪。而那女孩则是北方玄帝颛顼国的公主,姬明昭。
姜庸抿一抿嘴,道:“看那船中两个。”
齐仪和姬明昭齐齐往那船中看去,围在一起的船上几人听到姜庸一说,也朝那船中看去。之前众人注意力一直放在了水中的公孙义身上,等往那船中一看,了解公孙义的人立刻便表现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态。
那船里还有两个女孩,是一对双胞胎,看上去不过六七岁的样子,生的甚为标致,一瞧就是两个美人胚子。更难能可贵的是,这二人模样相同,气质却是迥异,一个英气逼人,看着船外众人和那水中人,实有一种不管你们怎样我都不怕的骄悍之气,倒也可爱。另一个则是畏畏缩缩,柔柔弱弱的躲在这当前女孩身后,眼中似受了什么委屈般,颤颤地好似要滴出泪来。
姬明昭问姜庸道:“那两个女孩蛮可爱的嘛,那他怎么掉水里去了?”
姜庸看她不怎么明白又问了一遍,心想有些事还是不要告诉这个天真的家伙好。他不欲作答,叉开话题道:“以我所见,两个女孩何止可爱,一个是湖中初升之菡萏,点点清波点点飞蜓。一个是超级厉害,可怕的很呐。”
姬明昭实在欣赏不了他这形容的转变。
齐仪倒不避讳,道:“公孙义肯定是欺负那两个女孩来着,他这人别看年龄颇小,实则颇为娇惯,听说只八岁,主国国主就已给他许了十多个妃子来……”
“咳咳。”姜庸干咳两声,打断了齐仪的话“不过你们不好奇,那两个女孩怎么能把这么大个公孙义给轰出船的?”
还没待几人再论,那水中的公孙义被人托在水中,大叫道:“哇——你们两个小贱妮竟然敢打我!我生气了,你们给我等着,我一定要把你们抓起来。”
“噗通”一声,又一人落入了水中,正是那刚刚在船中的英气女孩。她在公孙义说话时便已开始于船中助跑起跳,公孙义话说完,她正好砸落下来。
公孙义于是再一次沉没在了水中,旁边救人的,看热闹的,全被这一幕惊了神。
水中,公孙义每想浮上来换口气,就会挨上那女孩一拳,那一拳力道着实不小,每次都砸的公孙义半天浮不出来。
“看来这女孩是天生神力啊。”姜庸道。
“好,好厉害,不过再这样下去,那主国的皇子会不会被淹死呀?”姬明昭瞪着大大的眼睛,又似在欣赏又似在担心。
凤心船上原立于船首那黄袍氅公子,眉目紧蹙,似有准备下水救人之意。
姜庸敏锐的小眼睛似有察觉,又抿一抿嘴道:“看来非我出马不可了。”
又是一声“噗通”入水,旁边的奴婢不好下手从那女孩手中救下公孙义,姜庸倒是可以,他潜入水下,从水中捞起公孙义拖进自己的船中。此时的公孙义肚子更肥涨了,嘴里咕噜噜地吐着湖水。
水中姜庸对那英气女孩抱拳道:“小女侠,莫要再生气,你看他也受了罚,饶他一命如何?”
那女孩甩了甩头发上的水,哼了一声,转身准备游上船。但就在她转身时,眼角光余突然扫到了一个人,转过去的头猛地又转了回来,恶狠狠的盯住了那人,其中恨意,比刚刚看那公孙义时不知强了多少倍。
被盯的人的是凤心。
凤心也瞧了瞧她,但他却没什么恨意,好像并不怎么熟悉。
她最恨的就是他这副无动于衷的气人模样。
被盯着的凤心,此刻已经被周围围观的人齐齐盯住了。大家觉得这里的事情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这个看年龄同样不过六七岁的孩子,又和这天生神力、脾气火暴的女孩有着什么仇什么怨呢?
那破窗的船中又探出一人来,是那柔弱女孩,她看到凤心后,礼貌微笑道:“是凤心少爷吗?真高兴我们又见面了。”
这两位女孩,正是苏糖和苏甜。距离上一次见面,过了并不算多久,苏糖对那次在凤心手下吃的亏,受的伤,忍的辱,可也算是记得清楚,甚有发酵升华之感。
苏青桓作为衔臣,忠心需表,也因为二女情深,分开两人对她们来说恐有不适,便送了苏糖苏甜二人同来“天下不问”修习。
姜庸爬上船,接过毛巾擦去身上水渍,自语道:“看来这次修习,倒一定会有趣的多了。”
凤心目送着苏糖上了船,向前行去。最后她留给他的那个眼神,透出的某种意味,让在场的人似乎都觉得,凤心还是不要进得山里的好。
“海龙”再次排起,在凤心后面并入的一船上立着三人,三人同样打扮,长袍绣蛇,头束玉额。他们对方才发生的事宛若未见,船行不止,超越凤心船头而去。
凤心一船于是和姜庸一船并行入洞。
姜庸一船在左,凤心一船在右。
两船随前船并行入洞,山洞很深,幽暗绵长,靠近水道的左边,密密麻麻的布列着几层铁网,从透出的细孔看去,倒是瞧不出对面另一条水道中有什么通过。
姜庸抿一抿嘴,道:“你们可知这另一边的水道通行何人?”
姬明昭忽闪眼睛问道:“什么人?”
姜庸有意逗一逗她,道:“自然是杀人不眨眼的狂魔,还有那吃人的妖怪。”
姬明昭退后两步,紧张道:“我不信,你不要吓我,要吃也先吃你。”
姜庸笑:“我这糙皮粗肉的,妖怪不喜欢,它们最喜欢你这种看上去鲜嫩可口的女孩子。”
姬明昭的樱桃小口开始微颤起来,双手按住挂于腰左的一把细细的佩剑,做出一副临遇大敌的姿态,全身心的防备起了那面铁网。
姜庸忍住笑意。
在凤心船上的那名黄袍公子却道:“无耻无知之徒。”不过此时他依旧目视前方,不知这句又是在骂谁。
姜庸可是知道,两人都在船头,船又并行,是以两人之间不过盈尺之距,能听到这句话的除了他,还有那个单衣的六岁小孩,再就是自己旁边这个天真姑娘。
是骂的自己没错了,可姜庸倒也不怒,似没听到一般,抿嘴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