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迫不及待抛出结论是不对的。我们未必能接受,我们未必会认可,我们我们未必感兴趣。这就是门槛了。
虽然这样的表达好像很讨喜,第一眼就能识别和筛选出自己的观众,但讲真的,很多话不得不说,很多话不仅得说还希望别人能听得进去,通常是具体的某人能听得进去。这样一来,关于这个具体的人就得采用相对来说符合人性需求的表达了。
这一点,我想无论是“因材施教”又或“有教无类”,乃至于“道法自然”都不无有这个意味。关于“道法自然”中“自然”的解释,不是我们今天物质或物理意义上的“自然界”又或“有机物”的统称“大自然”,而是指“自然而然”、“是其所是”的意思。
我仔细想了一下这背后我究竟想表达的,我是说,总有一些东西比表面的要更重要得多,也更值得追寻得多。这当然也是符合“道”的意思。即指本质的,根本的,以及规律的,核心的。
我是说后者虽然难以言说,就像“道可道非常道”,又或“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还像是“庖丁解牛”的故事所表达的核心思想,“它体现的便是一种道法自然的做事方法,做事不能仅仅就事论事,也不能仅满足于一些小的技巧,而应当‘所好者道’,有一种探寻规律的意识,摸清规律,条分缕析,按照事情本身发展变化的规律办事,这样‘以无厚入有间’便可‘游刃有余’了。”
其实,用我的理解就是“不唯”。或者说“出离”。
这里指的是自己的立场反而是其次的,我是说就像表达的核心是传达出去,是传达清楚,是由此岸到达彼岸,至于中间的过程不见得非得是以自己的方式,更重要的是对方能够理解的方式。就像很多文学大家最终“返璞归真”,继而通俗易懂的表达去传达出自己的思想,可能是故事,可能是寓言,可能是隐喻,也可能是旋律等等,并不局限于表达形式。这还像是一个武功大师,他们并不局限于特定的工具,也不局限于特定的招数。我认为这一点几乎是通用的,有啥用啥是一回事儿,更关键的是在用的过程中有自己的领悟,有对规律的探索意识,并且最终形成自己的体系。
换句话说,这里的前提是自己已经不成为问题,自己不内耗,自己不只停留在自己的层面,而是能够自信且有底气,然后镇静且从容地去迎接不确定性,并根据实际情况去作出调整。
一如生活中的对话,好赖话大家都听得出来。但如果只说好话或只说坏话?多少让人有些不知所措。
说好话觉得你是不是别有用心,别有目的,别有所图啊?无事献殷勤嘛。说坏话就更不好了,一上来就说坏话这谁受得了呢?哪怕我错了,哪怕我确实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哪怕就是我认识到错了,关键是这个指出的过程,我也该怀疑:是触犯你什么利益了吗?是单纯地为了我好吗?凭什么是你说出来,就因为我好欺负是吗?是我更好骗吗?是觉得伤口上撒盐能让你觉得自己优越吗?你是在秀智商吗?你是在秀成绩单吗?你说这些到底想表达什么呢?……
可想而知,此时本身就是“厌恶损失”的状态下,我是说,通常而言,做了错事,认错,乃至于接受错误,都是很大程度上“反人性”的。甚至,没有人会有自觉接受错误,自觉承认错误,以及自觉承担错误的。这些都是需要训练的。
因为它往往意味着消极的,消沉的,乃至于是悲观和悲伤的,被事情的结果影响,被自己在意结果的心影响,被他人的评价或自己的欲望影响,为了维护正面的形象,为了维护正向的念头,为了维护自身的权益,好像只能硬着头皮去继续了。
这时,如果你劝,那就相当于把对方往错误的路上“相逼”,是硬推着对方往对立面上去站啊。
如此,这与最初的善心善意和善念是违背的,不是吗?
如此应该怎么做才好呢?交互感。循序渐进,有所保留,有所回应,然后有所引导。
简言之,我大可以先说几句好听的话,然后适当提醒一下;我也可以先说几句建议,然后夸上一夸。关键是这个次序,关键是这些话是否需要完全以符合逻辑的形式呢?未必的。甚至,在讲述某个事情之前,讲述某个道理之前,是否应该更多的考虑对方是一个怎样的状态呢?比如对方的心情如何,比如对方的状态如何,比如这个时机对不对,还比如我们的关系是否到了能够这样去说的地步呢?
我是说,虽然可能是好心,对方也知道是好心,但不应该让这份好心变得廉价,不应该让这份好心掉落在地上,不是吗?
比如,我适当的展示出自己相关方面的研究和发现,以及处理过的类似案件;又比如适当的表露自己的脆弱,然后表达自己的真实诉求和需要;还比如,尽管有所预见,却也不好去直言不讳地说出来,更别想着去阻止。我是说,一旦赌上气,首先是误了对方,其次也是误了自己,这样的概率是很大的。基于关系和靠谱的角度,是不合时宜的。
如此,我倒是想到一个很久以前的一个固执的想法,我认为三观不同也可以很好的相处。如今,我的想法是,三观不同自然可以很好的相处,却不适合一起合作。这就像我之前的分析,问题的冲突往往不发生于大是大非之中,恰恰是你的“是”有其道理,我的“是”同样有其原因。关键的点在于,我们想要抵达的方向并不相同,虽然都是好的,却不是自己“满意”的。
是的,满意很重要。因为它意味着自我认可,自我尊重,自我需要。但这里有一个问题是:我们并非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要什么。
如此,又该怎么做呢?
我把仅有的一块钱给你,和别人的一百块只给你一块,于你而言都是一块钱,于我而言是我的全部,于别人而言是别人的百分之一。关键在于它只是一块钱,你也只能得到一块钱。如此,我认为一个相对而言“好”的观念是如何让这“一块钱”既有全部的价值,又有受之有限的从容。也就是说,既保留自己的感恩的同时,也能够做到从容以对。
我是说,并不以物质而左右情感,就像并不以语言而动摇信念。就像三观不同,不一起处事就好了;如果一起处事,那就分工明确,相互告知并各自负责就好了;如果还都无法协同,那就均退让出来,找一个大家都信赖的人来负责牵头。
这让我想到近段时间看到的一个案例。说的一个家庭无论是当年还是如今都请了一个保姆,然后这里头算了一笔账,那就是用请保姆的钱换来一个家庭的和睦相处,这可太值了。背后说的是,日常矛盾不正是因为生活琐事才如此反复争议吗?相较于省下的时间,我是说争论也好,矛盾也好,解决这方面的矛盾也好,不只是时间,精力,乃至于在各自领域大展拳脚,不都是更有利的吗?
换句话说是,生活从来不是零和博弈,而是重复博弈啊!
也就是有限中的无限循环和反反复复的困扰,多少人正是在这些方面消耗了自己的绝大多数精力和时间呢?为什么不能想着找其他人的帮忙呢?为什么就会想着仅靠自己,或靠自己就认为一定是可行的呢?难道不是唯效果唯结果而行?这就像如果你总是喜欢回避喜欢逃避,然后因恐惧而被动选择,你何时才能学会主动选择呢?
不确定性总是存在的,与此同时,可能性也总是存在的,我是说,如果让一场危机变成了可见的机会呢?如何让一种恐惧变成了可见的需求呢?这个是不是可以共同去发现和探索的呢!
是故,智慧是有必要的,但聪明不必苛求。就像我知道我并不聪明,反而,我更愿意相信别人的聪明;就算别人也不聪明,我同样可以选择避开别人不聪明的方式方法;就算没有别人,那么我也可以主动选择其它的方式。我从来不要把自己局限于总结,结论,论断之中。
尽管我总是怀疑,尽管有时我需要确信一些什么,但当我意识到我需要,我可以,我愿意的时候,我主动去确信这些。而一旦我主动了,我是否在意愿上,在行动上,在承担后果上,我也有了更深的了解了呢?长此以往,又有何惧呢?
我是说,恰恰是心有所畏,言有所戒,行有所止,我才更加坚定我的善念,善心,善意,以及善良。我不会认为道德败坏是最后的退路,我不会觉得放弃底线就是什么方法,我也不会认为没下限就是无上限。就我所接受的,所认知的,经由我智识实践得出的无一不告诉我,一个人的下限越高,上限也就越高,这就是格局。
就我很难相信,一个爱自己的人如何不对自己有所要求,一个虔诚的信徒又如何不在意信仰意味着什么,同样,一个有道德的人如何敢放肆自己的思想。如果你说这不自由,我只会觉得这是不独立;如果你说这不快乐,像个苦行僧,我只会觉得你没有热爱生活;如果你说谁认知低,或如何如何,我只会觉得认知无高低,都是生活方式决定的,适合自己的,不过是不适合别人,那就不要求,不强求。
境界到了,自然就都通了。并没有什么捷径可言,就像鹦鹉学舌,邯郸学步,学到了吗?学会了什么呢?重要的是你自己呢!
这里的你自己,指的不是立场的或利益的,更非存在本身的,而是你要去往何处呢?不忘初心,勿忘心安啊!
如果你不尊重自己,是永远无法体会什么叫尊重人的。所以,迫不及待抛出结论,本质是说,我们并不平等,而如果不平等,对话就势必是带有针对和压迫的,甚至是要求和命令或条件的意味,更像是要挟,和企图心之欲望。我是说,你此刻的对是对,却不是绝对啊!别忘了这一点。
“不要因为走得太远,而忘了当初为什么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