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微澜

苍澜崖外的天空晚霞似火,晚秋的枫林如梦似幻,绚烂的红色铺天盖地往远处席卷而去。

阿若撩起耳畔被风拂乱的碎发,盯着袖口那朵初绽如荼的蔷薇花,轻轻地问道:如果,重来一次,我,就不可以吗?

玄裳玉立,俊朗挺拔的身姿一如初见。他抬手摸了摸阿若因睡相不好而翘起的头发:“你是你,她是她。看到她的那一眼,就如深冬腊月里,每每午夜梦回寒冷相倾时的一口烧刀子,窝心窝子的暖。而你,你也很好,但她确是谁都替代不了”。

阿若拂了拂两袖的褶皱,从袖口蔓延至肩膀的蔷薇花一朵两朵的绽放,用以点缀的金丝线在晚霞下烨烨生辉,晃花了阿若迷离的眸。她抬眼望向他,露出如第一次见面般灿烂的笑容:“也好,我不爱你了,秦渊,阿若不会爱你了,阿若想要爱上别人了”。

秦渊拂过那簇调皮碎发的手顿了顿,“阿若,你要好好的,我们都要好好的。我们的阿若一直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她嫉恶如仇,精炼果敢,许多男儿都要被你比下去了”。默了默,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阿若,我该走了,她还在等我”。

阿若眼里闪过一丝不舍,紧紧拽着腰间流苏扣的手仿若冰肌玉骨,晶莹剔透。调侃道“天天腻歪在一起还不够啊,这么一会儿就受不了了。走走走,谁留你了”。手摆了摆,轻轻推了推他的胸膛。绕过胸前的青丝后,另一手紧拽住手里的余温。

秦渊双手交叉合抱于胸口,抖着腿斜瞥着阿若道:“嗯哼,谁叫我丰神俊朗,秀色可餐,她一刻都离不了我”。

阿若被他这股来无影忽然袭来的痞子气逗笑了,急忙应道:“是是是,您好比天上星水中月,洛水河畔洛神在世,东海深处鲛人显身。快走吧,您的光辉闪瞎了小的我”。

秦渊勾住阿若的肩:“明年枫叶再红的时候,我带2斤苏城老全家的牛肉。你把媚姨酿的梨春酿顺两坛出来,我们好好聚聚。今日一别,各需珍重”。随后,挥手转身而去。

崖上的风渐渐的大了,吹起远处层层火红浪花,似有仙女凭风而舞,踏出团团锦簇。崖上瘦弱的身姿晃了晃,隔远了看仿佛那一瞬只是错觉。阿若抬起手,看着苍白无力,霞光下的指尖仿若透明。对着远处背影模糊了的身影,心里默默地说道:“我化身成人时默默念着的人啊,我的阿渊,再也不见!”

风似乎更大了些,漫天飞舞的蔷薇花被打着漩儿散去。没人会知道有一朵娇嫩艳丽的蔷薇花曾在此地盛开过……

那一年,她咬着透红酸甜的糖葫芦在红尘熙攘中穿梭。那一眼,便是永远。喊着远处人群中初展风姿的他“喂,那个穿红色衣服的,我以前好像见过你,你见过我吗?”伴着人群中起哄的调笑声,他挠头憨笑道“姑娘,你美的像朵蔷薇花,你是我前世的小媳妇儿吗?”

你 有没有见过我,我走了很远,才来到这里,涉过黑山白水,历尽百劫千难,在我每一次的人生中,找到你;金风玉露一相逢,胜却人间无数。——引自《灵魂摆渡2》

第一章

苍澜山山顶的般若花开时,阿若偷走了隔壁洞媚姨最宝贝的油纸伞,欢欢喜喜地奔下了山。一路呼天抢地,逃之夭夭。

媚姨全名苏晚媚,苍澜山众妖之一,也是众妖中对阿若最好的一个,本体乃一千年蜘蛛精。平生最爱哼哼唧唧捏着嗓子唱大戏,若问为何。咳咳,媚姨如是说:“戏文里都是郎才女貌佳人成对喜结连理,保不齐奴家也有十里红妆芙蓉锦缎金叉着身嫁个好儿郎的那天。我虽不是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作为将来我家相公的娘子好歹也要温婉贤淑持家有道内外兼修。”(引自苏氏媚语)

每每对着阿若翘着二郎腿啃完鸡腿舔手指的动作发出嗤笑,并附以长篇大论:“你个死丫头还想不想成仙啦,瞧瞧你这什么德行,一个花妖成天吃这些荤腥不利于修行。还有你这腿,给老娘放下来,实在不想要老娘这就给你剁了。”

“唰唰”只听宝剑出鞘利落的一声轻响,苏婉媚手上已亮出一双锋利的妖刃,瞄准阿若坐的椅子就是一刀。抬头暧昧地看向阿若说道:“洞口那捧花看到没?”

阿若满不在乎地挥挥手顺道:“不用理他,一堆杂草中插朵狗尾巴也能叫花”。舔了舔唇角,嗯,外酥里嫩,油而不腻。简直是人间美味啊!

“唰”的一声,忽觉冷锋从右侧袭来,一个鹞子翻身脚尖轻点施施然后移,学着苏婉媚平常的坐姿优雅娇矜地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看向对面墙壁上画中谦谦君子白玉似的脸蛋上一块突兀的污渍,不住啧啧摇头道:“暴殄天物啊,好端端一个美人儿,脸上烙这么大个的疤。”

苏婉媚看在眼里气不打一处来,揪着阿若的耳朵咆哮道:“你说说你,你有什么好。琴棋书画针织女红七窍通了六窍,唯一的优点就是一窍不通,值得人家巴巴地念着???”

阿若讪讪地放下半截鸡骨头,低头含下巴,柔顺的齐刘海遮住了灵动俏皮的双眼,手里撺着刚刚顺手牵带的藕荷色烟丝绣帕揉了又揉(其实在擦手指上的油渍啦,油渍什么的太讨厌了T^T)耳尖泛着微红喃喃道:“我……我对他没意思,我心里有人了,你懂的。”说罢抛去一个含着三分天真六分羞臊的媚眼,还有一分如月隔云端朦胧婉转。不多不少,恰恰满目含春,娇娇柔柔如烂漫少女。

苏婉媚上上下下地打量完阿若问道:“咦,你心里有人?这周围几个山头长得上的了台面,品行德良谦恭的一个巴掌都能数过来。说说是哪个愣头青被你看上了?”阿若翻了翻白眼,虚摆着手指轻声说道:“佛曰,不可说!”。

“哎呀,好疼,这是肉做的不是石头啊媚姨。”阿若揉着额头连声呼痛。苏婉媚弹了弹涂着丹蔻的指尖,看向阿若的眼里露出一抹不屑却暗含着关怀,恶声恶气地说:“你个死丫头,跟老娘玩这套,你以后就算哭着求着,老娘也不稀罕听,边玩去,别挡着老娘练嗓子。”兰花指微翘,水袖长衫翻出朵朵花云,咿咿呀呀唱道:“ 日前领了严亲命,命奴家在帘内偷觑郎君。只见他美容颜神清骨俊,义见他衣褴褛家道清贫。倘立志苦用功自能上进,也能够功名就平步青云。”(随便选的一段⊙﹏⊙)

阿若看着迅速转移目标的媚姨背着手恭了恭身道:“知道啦,知道啦,小的这就退下。”

出了洞,走在下山的路上,晴空如洗,湛蓝空灵。恰是一年中最好的时节,林里的花树竞相争艳,桃的粉的白的艳红的,一朵朵一团团火热地怒放着。微风扫过林间的树叶,香风伴着风中呢喃絮语宛若琼瑶仙境。阿若抚着手里的油纸伞,伞骨以深山老竹做就,外表碧绿通透,触手温润沁凉。伞面绘以一枝寒梅数朵,枝头点缀凛冬初雪,伞身围绕着缕缕白光, 整把伞看上去素淡而不失娟秀,冷冽而不失清幽! 没错,这是一件法器,阿若只知道上头注有媚姨两百年的法力,静可撑伞赏花赏雪赏风月,动可作为飞行法器,红尘十丈,却可日行千里。阿若知道,苍澜山上的妖们都有自己的故事,或许不尽相同,但却殊途同归。

第二章

“狗娃,狗娃,听说了吗?”老李头往腰布巾子擦了擦糊满油腻的手,浑浊的眼珠四下转了转,拉着旁边正擦着桌椅板凳准备收工的绿襟灰布衫打杂小二悄声问。

小二正摆弄着手里的板凳,闻言愤愤搁在桌上,“嚓”的一声响。看了眼老李头,话到嘴里嗫嚅再三,无奈道:“李叔,说了多少次了,我如今儿叫XX,方XX,别再叫我狗娃,让人听了去多丢人。”

“这不叫习惯了嘛,咱爷俩一个村旮旯里出来的,风餐露宿相依为命过,过命的交情,穷讲究穷讲究了哈”老李头拍了拍XX并不健硕的肩,打着哈哈,拿起桌上的壶顺手倒了杯茶塞到XX手里。

“你没发现最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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