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mething:somebody
I love waking up in the morning and not knowing what’s going to happen or who I’m going to meet,where I’m going to wind up.
——Titanic
我坐在这所声名远播的校园里考完了笔试,那里的老师很儒雅,骨子里却透着南开人的骄傲,英语交卷时,一个女生拖延着不肯交,仍在写呀写的,一个年纪大点的老师应该是生气了——卷子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依然很沉稳的说了一句:“考南开不是这一分两分的事。”被震撼了一下,然后晃悠悠地走了出来。那天晚上去了天津最大的狗不理,回来又捧着暮色看了很久,尽管我以明天面试的理由强迫自己快睡,可还是失眠了。
第二天还是蛮精神的,然后我遇到了他。
心心一进门就告诉我:“他很帅哟!”我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哦,还好吧。”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的长相,其实到现在我已经描画不出他的样子了,因为我始终不敢放肆的凝视他,只是装作有意无意的瞅一眼,但我始终知道,他有一张可爱的近乎完美的脸,头发不是那种娇柔的做过的痕迹,看上去软软的像鸟的羽毛,呵呵,这个比喻有点可笑,但他身上有一种让人信任的力量,安静,温柔,还有点冷——可能南开要把校草拿出来吸引一下前来自主招生的女孩子吧。
他挂着南开大学的标牌,同前排女生轻声交谈(我想说的是,候考室里大多是女生)教授的职责当然是使唤本科生了,所以那位真正的老师涵养如故的说:“大家有想上厕所的,需要有这位老师跟从。”说话时指着他,他当时的表情包括这件事情本身让教室里充满了坏坏的善意哄闹。那是一种尴尬的帅气苦笑,我开心的笑出了声,不过接下来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左排几乎所有女生都不约而同的站起身前往厕所!他并没有忠于职守的跟上去,只是很诧异的愣了愣,我则在想:“他绝对不会是老师,绝不会!”
前排女生应该在写地理,因为我看到她书本上模糊地地图,他就站在她旁边,好奇的询问着,女生写的很专注,没有回答,他有些着急了,眉毛一挑,眼睛瞪得大大的,真是的,乱放电呐。
有一个胖胖的女孩子走到他面前问问题,他专注的听她讲完,沉思一下,指着外面,嘴里讲着什么,后来,只记得他摆出阳光灿烂的笑容,女生快步走开了,我开玩笑的说:“你这样会让人家很nervous。”没有回答,只是发现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我有些后悔了,他很不幽默啊,因为他的笑容好牵强,连眼睛都没有沾染上笑意。
根本没有期待他会跟我说话,随意翻着暮色,与身边不同省份的女孩轻声交谈着,前排天津女孩回过头来开心的说:“哇,你也看暮色啊!”“对啊!”于是我趴在桌上,一手扶着小说,一边与她海侃Robert,这是,突然发现,他竟也盯着暮色颇有设计感的封面,我几乎不经过大脑的问:“你看过吗?”他摇摇头,露出冥思的神情,我不死心,暮色这么火,怎么可能没看过:“暮光之城、暮色、电影……”我居然说不出连贯的句子,只能用单个的词示意他,他恍然大悟似的颔首:“我电脑里面有,不过还没看。”我满心欢喜的说:“你可以看一下。”他没有做声,可忽然间,他两手撑在桌上,身体前倾,露出温存的笑意:“我给你推荐一部电影……”屏住呼吸,他接下来的话我全都不记得了,我不知道他究竟推荐了什么电影,不知道他因何而喜欢,不知道他为什么推荐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在跟我讲话。
终于我坐到了第一排,等待15分钟后开始的面试,大家问了他很多问题,我很随意的趁机问他:“你大几?”他马上回答:“大四!”还没容我惊讶,他的搭档大叫道:“别听他的,他大二!”
大家谈到自主招生,谈到西北农林大学,他的一句“我也是西北的”引起了不小的惊讶,他说他来自新疆。“你是新疆人!”一个女孩吃惊的问他。他有些坏坏的笑:“of course not.我是汉族,汉族。”我大脑缺氧的说:“怪不得你没有新疆人的特征。”他突然神色尴尬,我马上低下头,更尴尬的想:干嘛要说这句话呢?其实我想说的是,你没有新疆人的特征,但你真的很帅。
一个内蒙古的男生考完后回候考室拿东西走人,临走时,将一块德芙掉在了地上,拾起来,犹豫了一下,塞到这个大学生的手里,像书上经常出现的那种情节似的,很正的说:“送给你了,希望我们能在南开见面。”他盯着手里的糖,招牌式的笑了一下,“啪”的一声,扔到我桌上,很淡然的说:“给你,你吃吧。”尽管我很惊奇,但依然很矜持的说:“不用,谢谢。”他的声音很轻但却清楚异常:“多吃点。”我低着头,身体一如既往的僵硬着,眼睛却因为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在额发下睁得大大的,他说——多吃点?抬起头,看见他将头转向一边,像是在自言自语:“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同学,她在华东师范大学英语系。”突然愣住了,他的同学?跟我长的很像?……求求老天,那个同学千万不要是男生啊!
很想看着他,但自尊心不允许,可我必须要找一个着眼点,于是我找到了他胸前南开大学的标志,尽管那块牌子我已经看了好多遍,一点兴趣都没有,但还是死死地盯着那块牌子看,反正,这已经给了我莫大的安慰了。就这样盯了两秒钟的时间,他整个人忽然静止了,我马上明白,他一定看到了我的目光,并顺着我的视线回望自身,我这才发现,在标牌相当的位置上,他正在用手拧一瓶矿泉水,那双漂亮的手停住了,举起瓶子朝我晃晃,阳光散落满地,依旧是那个询问的表情,眉毛上挑,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在说:“你想喝吗?”我用力摇摇头,该怎么解释?我手忙脚乱的指着他的标牌,说不出话来,他笑着问身边的搭档:“这是我们南开的校徽和校训吧!”然后,大家的话题又转移了。
其实,就让他误以为我在看他拧瓶盖又怎么样,反正我只是想告诉他:我看的不是你。怎样的争论都不合理,唯一确定的是,当偷看被他发现时,我慌乱的做出了这么笨拙的举动。
时间到了,起身,去完成来南开的最后一项任务,经过他身边时,听到他对我们轻轻地说了一声:“再见。”我心里默默回应着:“再见。”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