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闻朱生豪先生,是在《朗读者》中。
在此之前,“朱生豪”于我而言,是再普通不过的三个字,是缘悭一面的大块头书——《莎士比亚全集》上冷冰冰的译者名讳,雁过无痕,过耳即忘。
在此之后,他是写出“我是宋清如至上主义者”“寄给你全宇宙的爱和自太古至永劫的思念”这般动人情话的可爱诗人,歆羡于他与宋清如至真至美的爱情,但也仅限于此。
再后来,渐渐了解他的生平,一封一封读过他的信,看过他的书信手稿,方觉完完整整地看见过这个人。
时人对于朱生豪先生的讨论大多集中在其与宋清如的风花雪月上,我想,这并非宋清如先生最终决定公开这些私密信件的初衷。
宋清如先生于1994年12月朱生豪先生逝世五十周年之际,写下《寄在信封里的灵魂》一文(后为朱生豪先生多版“书信集”的序),以悼念爱人。文中写道:
这些残存的信件,既非学术研讨,也没有政治宏论,时代的脉搏极为微弱,无非是个人生活的叙写,情绪的抒诉,以及读书的心得、电影的观感、工作的记述。
朱生豪自己承认是“一个古怪的孤独的孩子”。究竟是怎样的具体特征,综观他的书信,也许可以得出一个轮廓。
因为这是第一手资料,足可以信赖的。也因为这是第一手资料,可以作为他传记的补充,从而进一步认识理解一个三十年代的知识青年在那特定的时代中独特的思想和生活历程。
到今日,又过二十四年,宋先生也已于1997年6月追寻朱先生而去。在此,愿借宋先生之题,来谈一谈我从这些真实而诚挚的书信中,所感受、所看见的,不仅仅是会写情书的朱生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