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思考了半个月人生的意义之后,我不再追问了。
因为找到了新的兴趣点。
对的,我就是这样一个三心二意从不坚持的人。学过一年日语,到现在忘得差不多干净,还到处吹牛。学了半年吉他,到现在仍然是技术渣。常常一时兴起,从图书馆借出一堆书,从来都是原封不动退回去。看到别人去电影院看血战钢锯岭,马上买了一张票,然后一本满足。
就像我在听Kolvo时的样子。看到别人享受的表情,我只好也装作享受,一边摇头晃脑,一边想着我怎么这么帅这么老炮啊。就像我看着金属狗们在泥巴里整天打滚,电子狗在轰鸣中活蹦乱跳,学霸们不断刷新绩点和奖学金,公路面包车一直从贵阳开到米兰,而我所谓的行万里路,也不过是每天闭着眼睛往返于江湾体育场和大连路。
就像学着别人听toe,听甜梅号和草东,学着别人去迷笛,草莓和东海,然后时不时跟志同道合的人说一句,诶,我听过两次万青的现场,卧槽真牛逼啊!
建构主义认为,一切观念源于经验建构。我的人生,也是建构在别人那里吗?
小学的时候,还会在课桌里面供上个学习神,保佑自己次次考第一,那时候我对自己的机智感到满意。到了大学,已经翘了一个多学期的课了,我还是同样满意。当然,很多事情是会被时间改变,但更多事情是不会的,比如我是废柴这一点,从来没有被改变过。
上帝是公平的,因为他对每个人都是不公平的。我不相信上帝,因为我除了相信躺着比站着舒服之外,什么都不会相信。我很庆幸自己没有把希望寄托在任何东西身上,因为那永远意味着破灭。其实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所谓的追求也不过是为了满足躯壳的欲望吧。
把任何意义建立在永恒的尺度上,都面临着虚无的危险;而建立在任何具体尺度上都会流于平庸以及琐碎。我一边骄傲着自己的虚无,一边埋头于平庸。
活的像条狗。
在Kovlo的舞台下面低着头,后摇在耳边轰鸣,却不再激起心中的一丝波澜,满脑袋只是胡思乱想,像极了上厕所时的心境。花了门票钱,只是得到了上厕所的效果。我苦笑。
这时心中响起一个声音:工具理性主义作祟。实用性至上,不懂得快乐和体验即是意义,我鄙视自己。
我就是在这样的折磨中度日。我看了几本书,明白了一些道理,但都不属于自己。我并不知道该把灵魂建立在什么样的基础之上,才不至于四处游荡。也不知道到底要看谁的书或者听谁的故事,才能找到一点方向。
伟大的哲学家许三多曾经说过,日子就是问题叠着问题。以前很多事情我都不明白,现在渐渐懂了,但马上坠入更多的疑问当中。这个世界真是操蛋啊,真想扔下我的皮革厂带着小姨子一走了之。我突然理解了黄鹤厂长——一个同我一样迷失的灵魂。
我欣赏那些口若悬河的人,也敬佩沉默寡言的人,唯独不喜欢我自己,因为我不属于这两种人。我既没有自信到口若悬河,也没有沉稳到可以沉默寡言。我属于扭曲型人格。
我最喜欢和最擅长的事情,蒙上被子睡大觉!我真是个耿直的boy。
等下,我女朋友叫我帮她吹头发,我去伺候下女朋友先。
诶?卧槽,我好像没有女朋友啊。一定是最近想姑娘想疯了,或者是沉浸在前女友的阴影中不能自拔,才出现幻听的。我这样的人怎么会有女朋友那种东西,千万别误会我!
有了女朋友,就要天天花时间陪着,好听的话哄着,给她买东西,喂她吃饭饭。而我每天睡觉时间都不够,嘴又笨,兜比脸还干净(我脸很干净,每天拿洗面奶使劲洗两遍),怎么会费那个劲找什么女朋友啊!一看见喜欢的姑娘,双腿就发抖,生生把要微信的想法压下去,然后安慰自己,找什么女朋友嘛!就算找到了又不会好好对人家,别去祸害别人家姑娘啊,而且真正的好姑娘都是自己送上来的,缘分还没到嘛年轻人不要着急。
有个朋友说,我有一万个故事可以讲。而我只有一个故事,一个从出生到现在,反反复复讲了二十多年还结结巴巴讲不好的故事。
我不喜欢Kovlo,不喜欢后摇,不喜欢跟人说话,不喜欢这个所谓的世界。所有你们强加给我的一切的一切一切,我都不喜欢,但我照单全收,因为我没得选。这种感觉就好像,从小你们就教会我屎是最好吃的东西,我吃屎长大,偶然间看到别人说你的人屎不好吃啊我的狗屎才好吃,望着美好的狗屎我却没办法吃到,因为我没有勇气去反抗。话糙理不糙。
罗曼罗兰说,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看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我看不清生活,也不是英雄。永远都不会是。